那一针只是引经络逆流,让人短暂心悸手麻,并无大碍。但在这等地方,越是查不出缘由的“怪事”,越能镇住人心。
她不需要杀人立威。
她只需要让他们怕。
天光渐亮,窗外传来扫帚划过青石的声音。唐三七起身闩上门,从箱底取出一只小瓷炉,点上一撮淡灰色香粉。烟雾升起,盘旋不散,将屋内气息遮掩得严实。
这是幽冥界特制的“隐息香”,可隔绝探查,也能助人凝神。
她盘膝而坐,双手交叠于腹前,默运秘法。体内经脉虽弱,但根基尚存,原主身子虽差,却未伤及本源。只要按时调理,半月内便可恢复三成功力。
眼下最要紧的,是稳住位置,摸清府中局势。
她在纸上写下三行字:
一、不主动惹事。
二、不容侵犯尊严。
三、借势不靠人。
将军府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婆母偏心长媳,下人趋炎附势,她若想活下去,就不能再当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但她也不能太狠。
太狠了,招祸。
太软了,招欺。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觉得她傻,却又不敢惹。
装傻充愣,反套路出击。这才是她的路。
夜幕降临,偏院一片寂静。
唐三七立于窗前,望着高墙外的星河。京城灯火稀疏,远处钟楼敲了三更。
她手里握着那根银针,在指间轻轻转动。
“我不是来受气的。”她低声说。
“我是来翻天的。”
风从窗缝钻入,吹熄了桌上残烛。黑暗中,她眸光清明,如刃出鞘。
这一世,她不会再做谁的垫脚石。
也不会再为谁熬汤。
该喝汤的,是那些踩过她的人。
西院的灯灭了许久,将军府上下以为风波已平。
没人知道,那个曾被嘲笑“活不过三日”的少夫人,已在暗处睁开了眼。
翌日清晨,厨房送来一碗糙米粥,两碟咸菜。
送饭的丫鬟战战兢兢放在门口,不敢进门。
她听说昨儿夜里,管事婆子突然抽疯,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说胡话。
有人说撞了邪,有人说遭了报应。
但大家都记得,那位少夫人撕书时说的话。
——谁犯我,我必十倍还。
从此以后,西院虽偏,却再无人敢随意踏入。
唐三七坐在桌前,慢悠悠喝完粥,将碗搁下。
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嘴角微扬。
这才第一局,不算什么。
好戏,还在后头。
2 宫宴初逢帝王心
寅时末,将军府西院的门被轻轻推开。
唐三七披上月白外裳,指尖抚过袖中那枚银针,确认它仍在原位。昨夜她写下三条守则,今日便是第一条的试炼——不主动惹事,但绝不退让。
马车已在府门前等候,车帘半卷,露出内里暗红织锦。她抬脚踏上踏板,动作平稳,未显一丝迟疑。
宫门高耸,朱漆铜钉在晨光下泛着冷色。守卫查验腰牌时,一名太监斜步上前,手中拂尘轻摆,挡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