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警报声刺破了寂静，也刺穿了我的耳膜。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周泽失魂落魄地走出来，脸色惨白。
“陆哥，对不起……我……我没能救回叔叔阿姨……”
沈瑜跟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安慰。
“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伤得太重了。”
“再者说了，这只是一次失误而已，你别放在心上，当医生都必须经历这一关的。”
她甚至没看我一眼，所有的关心和安抚，都给了那个毁掉我父母性命的实习生。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周围的一切声音也在这一刻消失。
2
岳父岳母的死，最终被定性为“抢救无效”。
沈瑜动用了她在医院所有的关系，将这件事力压了下去。
交给上面的所有报告都写得天衣无缝。
周泽的操作失误被我岳父岳母自身的病情，完美地掩盖了过去。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不吃不喝。
第四天。
我终于走了出来，找到了沈瑜。
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了断！
沈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悠闲地翻着一本医学杂志，完全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茶几上，放着一份早就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听到我的声音，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想通了？”
“既然想通了，那赶紧把字签了。”
“这套房归你，车也给你，另外我再给你五百万的补偿费……”
“以后你别再来烦我！”
她的语气，像是在打发一个纠缠不休的乞丐。
我没有去看那份离婚协议，而是将一份文件扔在了她面前。
“我要起诉周泽，起诉医院医疗事故！”
我喉咙里发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声音虽然嘶哑，却异常的坚定。
岳父岳母不能白死！
周泽必须付出代价！
听到这句话，沈瑜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杂志上移开。
她瞥了一眼文件标题，然后像看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看着我。
“陆彦，你是不是疯了？”
她扯掉脸上的面膜，顺势甩在文件上，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说了，你父母的死跟小泽没有关系，是他们自己伤得太重！”
“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我亲眼看到了。”我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讨好。
“他划破了主动脉，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他该付出代价！”
“你看到了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沈瑜冷笑一声，双手抱胸。
“整个手术室都是我的人，谁会为你做证？”
“陆彦，我劝你别不识好歹，赶紧把这破东西收回去！”
沈瑜将桌子上的文件朝着我的脸扔了过来。
尖锐的文件袋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红痕。
“我不需要人证，我要调取手术室的监控录像。”
“监控坏了。”她答得毫不犹豫。
那一刻，我看着她冰冷的脸，心里仅存的那点念想也彻底熄灭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十年的女人，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她的脸上写满了算计和冷漠。
为了保护她的学生，她可以颠倒黑白，草菅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