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工位靠窗，能看到楼下的一小片绿化带。主管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对我这个“降职”来的前副总监似乎有些同情，安排的工作也是最基础的线上咨询回复。一整天，我对着电脑屏幕，机械地敲打着“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感谢您的咨询，祝您生活愉快”。
中间去茶水间，路过销售部原来的区域，看到张薇薇正召集几个人开会，意气风发，手指在白板上划拉着什么。有人看见我，目光躲闪了一下。我平静地走过去，接了一杯水。
下班时间一到，客服部的人几乎走光了。我慢慢收拾东西，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请问是李默先生吗？”对方是一个沉稳的男声。
“我是，您哪位？”
“李先生您好，我是陈明远先生的助理，姓赵。”对方自报家门。
陈明远？宏远的陈总？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赵助理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陈总看到了贵司发来的关于项目交接的邮件，指定由一位张小姐负责后续事宜。”赵助理的语气听不出情绪，“陈总让我私下联系您，确认一下情况。这个项目，一直是您全程跟进，陈总对您的工作非常认可，突然换人，他有些疑问。”
我握着手机，手指微微收紧。机会？这算是一个机会吗？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客观的语气回答：“谢谢陈总关心。公司内部架构调整，我确实已经不再负责这个项目，后续由张薇薇同事接手。她能力很强，请陈总放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赵助理说：“好的，我明白了。打扰您了，李先生。”
挂了电话，我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陈明远果然起了疑心。他那种级别的商人，嗅觉最是灵敏。我刚才的话，算是维护了公司表面上的体面，但也没有把路堵死。可是，然后呢？我能做什么？去告发公司？且不说证据难找，撕破脸对我有什么好处？更何况，我还有家庭要养。
（五）
接下来的日子，按部就班，却度日如年。客服部的工作枯燥乏味，薪资缩水一大截，家里的经济压力立刻显现出来。晓琳更加节俭，甚至开始偷偷在网上找兼职。笑笑很懂事，不再吵着要去新开的游乐场。每当看到这些，我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偶尔能从以前的同事那里听到一些风声。张薇薇接手宏远项目后，搞了几次花里胡哨的提案，被宏远那边打回来两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