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苏禾,一个平平无奇的倒霉蛋,被一个自称「地府HR系统」的玩意儿绑定,强行扔进了这个废弃多年的猛鬼病院,任务是「提升员工幸福感,创建和谐阴间单位」。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我脑中回响:「新手任务:存活三天。」
我环顾四周,剥落的墙皮,锈迹斑斑的医疗器械,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和尘土混合的诡异气味。
第一天,我熟悉了环境和「同事」。
午夜十二点,三楼走廊准时响起咯吱咯吱的轮子声。一个没脑袋的黑影推着一辆空病床,来回巡视。
我抱着新买的润滑油,走了过去。
「你好,新来的院长苏禾。」我递上润滑油,「根据《住院环境管理条例》第三款,夜间噪音不得超过40分贝。你的病床车轮老化严重,影响病人休息,请立即整改。」
无头鬼的身体僵住了。
我将润滑油塞进他空荡荡的衣领里:「这是公费采购的,不用谢。」
凌晨一点,水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女人的幽怨哭泣。
我循声而去,一个红衣女鬼正用她长及脚踝的黑发,一遍遍地从下水道里往外捞着什么。
水声、哭声、头发摩擦水泥地的声音,交织成一曲恐怖交响乐。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堵塞的排水口,里面全是纠缠的头发。
我看着她,提出了一个合理的建议:「你的头发韧性强,长度可观,非常适合做疏通工作。但为了提高效率,我建议你把头发扎起来,用发尾集中清理,而不是整片披散着捞。」
红衣女鬼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缓缓抬头,一双流着血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面不改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新颁布的《卫生管理与绩效考核办法》,下水道每疏通一次记10分,但如果发现堵塞物是你自己的头发,倒扣10元绩效。希望你严于律己,为创建文明卫生医院贡献力量。」
红衣女鬼的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第二天,我召开了全院员工大会。
当然,到场的只有我一个活人。
但我对着空荡荡的会议室,用PPT详细阐述了我的医院改革计划:引入KPI考核,实行末位淘汰,推广企业文化,定期举办技能大赛,比如「最佳恐吓表情奖」、「最快穿墙能手」等。
那天晚上,医院里的鬼哭狼嚎声小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一般的沉寂。
我对此很满意,这说明我的管理措施初见成效,员工们正在从无序的、低效的恐吓,转向有纪律、有思考的工作模式。
第三天,我正式给自己挂上了「院长」的胸牌。
也就在这一天,麻烦来了。
2.
午夜,我正在院长办公室里核算本月的绩效奖金分配方案,办公室的门被一股阴风吹开。
整个医院的温度骤降到冰点,墙壁上渗出黑色的水珠,灯光疯狂闪烁。
那个被我任命为楼层保安的无头鬼,堵在门口,手里推着的病床车轮子被他捏得变了形。
水房的红衣女鬼,刘湾,缓缓从他身后飘了出来。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像无数条黑色的毒蛇,盘踞在她身后,一双血红的眼睛里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在她身后,是形态各异的「同事」们。
那个总在太平间哼歌的断指护士,那个喜欢在天台边缘反复横跳的病人,还有几个总在病房里玩捉迷藏的鬼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