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的“爱”,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扎进我的心脏,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
这不是爱。
这是占有,是控制,是囚禁。
我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怕我一开口,就会吐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他捏了捏我的手,力道加重了几分,“宝贝儿,你在生我的气,对吗?”
我只能僵硬地摇摇头。
“那就对了。”他满意地笑了,俯身亲吻我的额头,那温热的触感让我毛骨悚然。他就像一个施虐者,在欣赏自己作品的同时,又假惺惺地给予一点廉价的安抚。
“吃点东西吧,你需要补充体力。”他指了指餐盘,“记住,你永远是我的。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好吗?”
那句“好吗”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有警告,有审视,也有着一丝病态的满足。然后,他关上门,离开了。
我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直到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那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远方。
我紧绷的神经才猛地松懈下来,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看向那盘精美的早餐,芒果的香甜气息飘过来,我却只想呕吐。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干呕,直到胃里所有的酸水都吐尽,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我撑着墙壁站起来,走到窗边。
窗外是辽阔而陌生的非洲原野,金色的阳光洒在猴面包树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原始、壮美。我曾经以为这里是我的天堂,现在我才知道,这里是我逃不出的炼狱。
这不是第一次了。
从一开始不经意的推搡,到后来的耳光,再到昨晚的扼喉。暴力的尺度在不断升级,而每一次暴力之后,都会伴随着他声泪俱下的忏悔和加倍的“温柔”。
这是一个无休止的循环。
我必须逃。
这个念头,像一颗被埋在冻土深处的种子,在这一刻,带着血和泪,终于破土而出。
我不知道该怎么逃,不知道能逃去哪里。
但我知道,如果再不逃,我一定会死在这里。
02
马库斯离开后,我开始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勘察我生活了两年的“家”。
这个我曾以为充满爱的房子,如今在我眼中,变成了一座坚固的牢笼。
客厅的落地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加固了一层细密的铁栏,漆成了和窗框一样的白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别墅四周高高的围墙上,原本只是装饰性的铁蒺藜,现在上面多了一排闪着红灯的监控摄像头,像一只只冷酷的眼睛,无声地监视着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的手机,早在一个月前,就被马库斯“温柔地”收走了。
他说:“宝贝儿,你总是看手机,都冷落我了。我帮你保管,好吗?”
我的护照、身份证,所有能证明我身份的文件,也都在他书房的保险柜里。
他给出的理由是:“放在我这里最安全,你那么迷糊,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我成了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过去、与世界隔绝的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