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保温桶里冒着的热气,喉咙突然有些发紧。“替我谢谢时副市长。”
“应该的。” 周明笑了笑,又递过一张卡片,“这是时副市长的私人号码,说您父亲要是有任何情况,随时可以打给他,不用顾忌时间。”
拿着保温桶和卡片回到病房,妈妈已经来了,看到饭菜忍不住念叨:“这时副市长也太周到了,比你那个远房表哥强多了。” 我没搭话,坐在床边看着父亲熟睡的脸,指尖摩挲着那张写着号码的卡片。
晚上九点多,我刚处理完科室的事回到病房,护士突然进来送化验单,随口说了句:“苏医生,下午给您父亲安排的冠脉造影,明天一早就能做,时副市长特意打过招呼,优先安排。”
我心里猛地一跳,看着护士离开的背影,再也忍不住拿出手机,翻出了那张尘封的旧相册。照片里的自己手里拿着那只旧机械表,阳光落在表盘上,和时承宇手腕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十年前的雨夜,那个被我救下的男生,会不会就是时承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压了下去。十年了,样貌变化那么大,而且他是副市长,怎么会是当年那个在雨夜里昏迷的大学生?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句话:“好好休息,明天检查我已经安排好了。” 没有署名,但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我盯着短信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回。起身去走廊打水时,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电梯口,是赵天宇。他穿着警服,手里拿着个保温杯,看到我就挥了挥手。
“苏医生,你父亲情况怎么样?” 他走过来问,语气比上次见面时温和了些。
“好多了,谢谢你和时副市长。” 我礼貌地回答。
“跟我们客气什么。” 赵天宇笑了笑,把保温杯递给我,“这是老时让我带来的,里面是参茶,给你父亲补补身子,他特意交代要野生的,说效果好。”
我接过保温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突然问:“赵局长,你认识时副市长很久了吧?”
“嗯,大学室友,快二十年了。”
“他大学的时候…… 有没有过什么意外?比如心脏方面的?”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
赵天宇的眼神闪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没印象啊,他身体一直挺好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心里的失落一闪而过,连忙摇头:“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赵天宇没再多问,聊了两句就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我握着保温杯站在原地,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如果时承宇不是当年那个男生,他为什么会对我和我父亲的事这么了解?如果他是,为什么又要隐瞒?
回到病房,我把参茶倒进杯子里,刚要盖上盖子,突然发现杯底刻着一个小小的 “清” 字。这个字刻得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拿着杯子的手都有些发抖。这个 “清” 字,是巧合吗?还是……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时承宇发来的微信:“明天造影结束后,我让赵天宇送份报告到心外科,顺便帮你分析下治疗方案。”
我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突然想起下午在急诊主任办公室听到的话,想起他记得父亲的过敏史,想起那只旧表,想起杯底的 “清”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