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唇犹豫,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没按下去。就在这时,急诊护士突然跑过来:“苏医生,刚腾出个急诊过渡床位,赶紧送患者过去!”
“真的?” 我又惊又喜,连忙帮着推床往病房走。安顿好父亲,护士递来一袋药,我扫了眼药盒 —— 是父亲一直吃的那款降压药,还是进口的原研药,上次药店断货,我跑了好几家都没买到。
“这药是……” 我疑惑地问。
护士擦了擦汗,笑着说:“刚才有人打电话来,说您父亲常用这款药,让我们先从药房领了送来,还说费用记在他账上。”
“是谁打的电话?”
“对方没说名字,就说让您别担心床位的事,是科室特意留的应急床位。” 护士说完就忙着接其他患者,留下我拿着药盒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科室预留的应急床位?刚好是父亲需要的药?这未免太巧了。我走到走廊尽头,拨通了那个犹豫再三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时承宇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惫,却依旧沉稳:“苏医生?手术还顺利吗?”
“时副市长,谢谢您。” 我尽量让语气平静,“我父亲的床位和药…… 是您安排的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轻笑:“只是举手之劳。赵天宇刚才在急诊办事,听说了这事,正好我认识你们医院的急诊主任,就顺口提了句。”
又是赵天宇?我捏着药盒的手指紧了紧,前两次的 “巧合” 还没理清,这次的帮助来得更及时。可他语气里的坦荡,让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您。费用我稍后转给您。”
“不用这么见外。” 他的声音突然放柔了些,“你父亲的情况我问过主任了,不算太严重,但需要好好休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找我或者周明都行。”
挂了电话,我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停车场,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刚驶离,车尾灯在车流中渐渐消失。夏晓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说他肯定对你有意思吧?不然谁会这么上心啊。”
我没接话,转身回了病房。父亲已经醒了些,看到我手里的药盒,疑惑地问:“这药不是断货了吗?你在哪买的?”
“医院给的。” 我帮他倒了杯水,看着他吃完药躺下,心里的疑团却越来越大。时承宇说的是 “顺口提了句”,可连父亲常用的药都能精准送到,这绝不是 “顺口” 能做到的。
傍晚换班时,我特意去了趟急诊主任办公室。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医生,看到我就笑着说:“苏医生,你可得好好谢谢时副市长。下午他特意打电话来,不仅要了应急床位,还反复叮嘱你父亲的用药和检查项目,连过敏史都记得清清楚楚。”
过敏史?我愣住了。父亲对青霉素过敏,这事我只在科室闲聊时跟夏晓提过一次,时承宇怎么会知道?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我路过护士站,正好碰到周明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文件袋。看到我,他立刻迎上来:“苏医生,时副市长让我把医疗改革的补充文件送过来,顺便给您带了点东西。”
他递过来一个保温桶,打开一看,是温热的小米粥和几个清淡的小菜。“时副市长说您下午没顾上吃饭,知道您父亲住院,您肯定没时间准备,就让厨房做了点易消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