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和碧荷几乎是同时冲了进来!
看到殿内的情形,两人都愣住了。
萧彻跌坐在一地碎瓷片中,手被划破,渗出血珠。他抬起头,眼神不再迷蒙,而是冰冷锐利,像鹰隼一样钉在我身上!
福海脸色惨白,噗通跪下:"殿下息怒!娘娘身子未愈,又受了惊吓,绝非有意冲撞殿下!"
碧荷也迅速跪倒,一言不发,只是飞快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萧彻没有理会他们。他慢慢站起身,任由手上的血滴落,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那眼神太可怕了,像是要穿透这张虚假的脸,看清底下所有不堪的真相。
"你……"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到底是谁?"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站在一片狼藉中,浑身冰冷,连牙齿都在打颤。完了,彻底完了。身份被拆穿,只有死路一条。
"殿下!"福海重重磕了一个头,声音带着哭腔,"娘娘是伤心过度,失了魂啊!太医说,这是离魂之症!娘娘自己……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离魂症?
萧彻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那慑人的锐利似乎被一丝茫然取代。他看向我,又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不记得……自己是谁?"他喃喃重复,带着巨大的痛苦和困惑。
"是!"福海抢着回答,声泪俱下,"娘娘醒来后,就浑浑噩噩,记不清许多事,连……连小皇子都……时常认错人!今日定是惊梦未醒,又被殿下吓着了!"
福海的话,像一根救命稻草。我立刻抓住。
我垂下头,身体微微颤抖,做出惊魂未定、茫然无助的样子。
萧彻沉默着。殿内只剩下他手上血滴落在地的轻微"嗒、嗒"声。
许久,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股骇人的冰冷似乎褪去了一些,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种……更加复杂的痛楚。
"罢了。"他声音沙哑,"是孤……唐突了。"
他转身,步履有些沉重地向外走去。
"宣太医,好好给……太子妃诊治。"他脚步顿在门口,没有回头,"另外……"
他声音低沉下来:"姜雨柔病重离魂,需闭门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福海响亮地应道,声音里是劫后余生的颤抖。
萧彻走了。留下满殿死寂和一地狼藉。
我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里衣。
福海爬过来,压低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你差点害死所有人!"
碧荷默默收拾干净碎片,又取来药箱,替我处理方才挣扎中被萧彻捏出淤青的手臂。她的动作很轻,依旧面无表情。
"柳扶烟……绝不会善罢甘休。"福海的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殿下今天起了疑,她一定会抓住这点,把你往死里整!"
"那怎么办?"我声音嘶哑。
福海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得让殿下信!让他彻底相信,你就是姜雨柔!只有殿下的信任,才能压住柳扶烟!"
"怎么信?"
福海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说出一个让我浑身血液都冻住的计划。
"不行!"我失声叫道,"这太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福海眼神狠厉,"这是唯一的活路!不然,等柳扶烟找到证据,我们三个,都别想活!"
他死死盯着我:"想想你的命!想想你浣衣局那些老姐妹!柳扶烟查起来,她们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