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
是沈子初。
京市最顶尖的离婚律师,也是我父亲的忘年交。
傅谨言举在半空的手,硬生生停住了。
他认识沈子初,或者说,在上流圈子里,没人不认识这位常胜将军。
沈子初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我床边,微微颔首。
“温小姐,我来了。”
这声“温小姐”,而不是“傅太太”,表明了他的立场。
“沈律师,麻烦你了。”
“分内之事。”
他拉开我床边的椅子,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完全无视了旁边那对狗男女。
“温小姐,您的诉求是?”
“离婚,傅谨言净身出户,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归我。”我清晰地说道。
傅谨言气得发笑。
“净身出户?温言,你睡糊涂了吧?你凭什么?”
“就凭你婚内出轨,非法转移婚内共同财产,以及……”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身后的林薇薇,“和这位林小姐,意图骗取我五百万的人身意外保险金。”
傅谨言的脸色变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骗保?”
“哦?”我笑了,“你让我放弃治疗,不就是为了等我病死,好拿那笔钱吗?”
“你……”
“傅先生,”沈子初冷冷地开口,“我的当事人签署放弃治疗协议的前提,是基于对您‘为了孩子’这一说辞的信任。但如果您让她放弃治疗的真实目的,是为了保险金,那么这就构成了欺诈。更严重一点,可以说是……蓄意谋杀。”
傅谨言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强自镇定:“我没有!我都是为了孩子!温言,我们是夫妻,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
“夫妻?”我看着他,觉得讽刺至极,“傅谨言,你配吗?”
“我告诉你,这婚,我离定了。”
“那五百万保险金,你一分也别想拿到。我死后,我所有的财产,包括我父母留给我的基金,都会成立信托,由沈律师监管,只用于我的孩子,和你傅谨言,没有一分钱关系。”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
“好啊,温言,你够狠!”
他指着我身边的安安和念念,恶狠狠地说。
“你想离婚?可以!你想要抚养权?做梦!”
“你别忘了,孩子在我手上!温言,你敢跟我斗,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们!”
6
看着他那副自以为拿捏住我命脉的丑恶嘴脸,我笑了。
“沈律师,麻烦放一下录音。”
沈子初点点头,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哭什么哭!再哭,信不信我把你也从这里扔下去!”
傅谨言那句暴戾的威胁,清晰地在病房里回响。
紧接着,是念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傅谨言的脸色,瞬间从狰狞变得惨白。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录音了?”
“不然呢?”我反问,“留着给你以后pua我的时候,当证据说我记忆错乱吗?”
“傅谨言,你猜猜,这段录音,如果交到法官手上,他会把孩子的抚养权,判给一个有严重暴力倾向、会威胁将亲生女儿扔下楼的父亲吗?”
他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