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余画龙拖着我冲向消防通道。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我们撞开安全门时，整栋楼的电力突然恢复，应急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地下车库安静得可怕。余画龙踹开配电间的门，从暗格里抽出把青铜短剑。剑身刻着鸟形纹路，和我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现在信了？」他割破手掌把血抹在剑刃上，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不是梦，是我们的记忆。」
车库灯光突然全灭。远处传来水滴声，但空气干燥得让人喉咙发紧。余画龙把我推到配电柜后面，短剑横在胸前：「数到三就往外跑，别回头。」
我攥紧玉佩。青鸟的幻影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它盘旋在我头顶，羽翼洒下细碎的光点。余画龙开始倒数，他的声音越来越不像人类。
黑袍人出现在停车柱后面。这次他手里多了柄骨刀，刀尖滴落的液体腐蚀着水泥地面。我摸到口袋里的手术刀，冰凉的金属让我稍微镇定。
余画龙数到二的瞬间，车库卷帘门突然被撞开。刺目的车灯里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是小满操控的医疗机器人。它机械臂举着个滋滋作响的装置，蓝光扫过之处，黑袍人像被灼烧般蜷缩起来。
「快上车！」小满的电子音带着杂波，「林教授说玉佩会指引你们去......」
话没说完，机器人的头部突然爆裂。黑袍人掷出的骨刀钉在墙上，刀柄还在颤动。余画龙拽着我跳进驶来的越野车，车门刚关上，后窗就被黑雾撞出蛛网裂痕。
发动机轰鸣中，玉佩突然烫得惊人。我摊开手掌，看见玉纹变成了发光的地图，终点标着座废弃气象站的位置——那正是我们研究中心最早的旧址。
余画龙猛打方向盘避开冲来的黑影。后视镜里，黑袍人正在融化成一滩沥青状的液体，但路面上所有阴影都在向他汇聚。
「抓紧。」他踩死油门，「这次我们要主动入梦。」
3
余画龙踩下油门的瞬间，我下意识抓住了车顶扶手。越野车像头失控的野兽，撞开锈蚀的铁门冲进气象站。后视镜里，沥青状的黑影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潮水般漫过围墙。
「躺下。」余画龙突然解开安全带，拽着我往车后座倒。他手掌压在我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我听见金属扭曲的刺响，车顶凹陷下来，五道爪痕穿透钢板，离我太阳穴只有两指距离。
青鸾玉佩在我口袋里发烫。
余画龙翻身坐起，青铜短剑划出弧光。车顶传来皮革撕裂的声音，接着是黏稠液体滴落的啪嗒声。我摸到车门把手，金属表面结着层冰霜。
「别出去！」他按住我肩膀，「那些东西在影子里面。」
仪表盘突然爆出电火花。车载屏幕闪烁几下，跳出行血字：同步率92%。小满的电子音从音响里钻出来，带着断续的杂音：「林教授...记忆封印...三号舱...」
黑影已经爬满挡风玻璃。余画龙突然把玉佩按在我眉心，冰凉的触感让我眼前炸开白光。等视野恢复时，我发现自己飘在天花板下，俯视着躺在车后座的「我」——而余画龙的意识正从我的身体里睁开眼睛。
灵魂互换。
五感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我尝到余画龙嘴里残留的血腥味，闻到自己头发上的消毒水气息。最可怕的是视野右下角有团蠕动的黑影，那是他常年能看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