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骇地看着沈沧，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你说什么？」
「我说，让她看清楚你的脸。」沈沧重复道，语气平静得可怕，「你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在这世上最深的牵挂。只有你的脸，能唤醒她被怨气禁锢的意识。」
「唤醒她然后呢？让她把我当成替身吗！」我尖叫起来，恐惧像无数只蚂蚁爬满我的心脏。
「不。」沈沧摇头，他的眼神狂热而坚定，「唤醒她，是为了让她记起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谁！」
仇人？
我愣住了。
「妈不是自杀的吗？」
「那是警察的说法。」沈沧的嘴角勾起一抹淬了毒的冷笑，「你妈那么爱你，怎么可能舍得抛下你一个人去死？」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我妈不是自杀？那是……他杀？
「是谁？」我追问道，声音都在发颤。
沈沧却闭上了嘴，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按我说的做。」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不……我不要……」
他根本不给我反抗的机会，像拎小鸡一样将我拎起来，重新按在破碎的窗前。
冷风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
对面烂尾楼顶，我妈的身影又一次出现。
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她下坠的速度，比之前慢了一些。
在空中划过的瞬间，她那张被长发遮挡的脸，似乎微微抬起，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我便如坠冰窟。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空洞，麻木，充满了无尽的死寂和怨恨。
「啊——！」我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拼命地想要闭上眼睛。
「不许闭眼！」沈沧在我耳边低吼，「看着她！让她也看着你！」
我感觉自己的精神正在被一寸寸撕裂。
一边是父亲冰冷的命令，一边是母亲怨毒的凝视。
我被夹在中间，无处可逃。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浑身一僵。
是阿姨，苏晴。
我妈唯一的妹妹。
沈沧之前拿走了我的手机，但我还有一部备用的旧手机藏在床垫下，他不知道。
这几天我一直不敢开机，怕被他发现。
今天砸窗户的时候，手机从床垫的夹缝里滑了出来，被我慌乱中塞进了口袋。
苏晴的电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我趁着沈沧的注意力都在窗外，悄悄地按下了接听键，并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
「星若？星若你还好吗？你爸说你病了，不让我去看你，到底出什么事了？」苏晴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沧的手还死死地按在我的肩膀上。
我只能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微弱的气音：「救……我……」
电话那头，苏令的呼吸猛地一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