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银行卡里仅剩的862块,夏栀居然觉得踏实。她想,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像疯了一样采购。孟瑶给她介绍了个“内部供应商”,说能拿到便宜的应急物资。夏栀把网贷剩下的钱全砸了进去,买了够吃三年的罐头,够喝半年的矿泉水,甚至买了十几支防晒霜和一整箱的安肤佳青蒿修红棒——她皮肤敏感,换季总泛红,以前就靠这个救急。她还买了手摇发电机、复合弓弩、救生衣,把66平的公寓堆得满满当当。
可末日没等来。窗外天天阳光刺眼,楼下广场舞的音乐准时在七点响起,大妈们的笑声能飘到66楼。夏栀守着一屋子的罐头,看着手机里跳出来的网贷还款提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像个傻子。
孟瑶的电话再也打不通,微信也被拉黑;赵宇更绝,说要去外地“找资源”,从此杳无音信。催债电话开始24小时轰炸,从一开始的客气提醒,到后来的威胁恐吓。夏栀把手机调成静音,躲在物资堆里哭,哭到眼睛肿成核桃,才明白真正的末日不是暴雨,是上百万的欠款,是闺蜜和挚爱联手设下的骗局。
就在她抱着膝盖,觉得人生要完蛋的时候,对门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顶着鸡窝头的男人走出来,灰色的连帽衫套在身上,显得肩宽腰窄。他手里拿着手机,对着夏栀家门口“欠债还钱”的红字拍了张照,又把镜头转向虎哥那群人。
虎哥正抬脚要踹门,见这人挡路,立马瞪过去:“你谁啊?少多管闲事!”
男人没理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点着,声音懒懒散散却带着威慑:“我是她邻居,江叙。你们刚才踹门、威胁人的样子,我都拍下来了。现在走,这事儿就算了;不走,我马上报警,顺便把视频发我直播间——我直播间百万人在线,保证你们明天就能火遍全城,连你们公司的名字都能给你们扒出来。”
虎哥脸色变了变,盯着江叙手里的手机,又看了看身后几个小弟,犹豫了几秒,狠狠啐了口唾沫:“算你狠!夏栀,你等着!”说完,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楼道里的脚步声消失,夏栀才敢松开捂嘴的手,大口喘着气。江叙转过身,靠在门框上,目光扫过她门口的物资,又落在她脸上,眉头皱了皱:“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想办法搞钱。你一屋子物资,演个末日求生主播,不比当老赖强?”
夏栀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江叙又补了句:“不过你这状态可不行,脸又红又肿,上镜跟个熟透的桃子似的,谁看?”
这话虽然难听,却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夏栀。她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哭,作息全乱了,脸上又红又烫,还带着刺痛——是换季敏感犯了。她赶紧转身回屋,从物资堆里翻出那箱安肤佳青蒿修红棒,拧开盖子,乳白色的精华膏体抹在脸上,凉丝丝的。以前每次皮肤泛红,她都靠这个救急,现在也不例外。精华慢慢吸收,脸上的刺痛感一点点减轻,灼热感也退了下去。
她再走到门口时,江叙还没走,看到她的脸,挑了下眉:“这才像话。钱没了可以赚,日子总不能不过。”
夏栀看着江叙,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或许,他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