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我不是……我没接到通知。”
她不回答,从口袋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我。我打开,上面是顾沉舟的手写字,笔锋又硬又利:**你不是医生,是药。**
胃里猛地抽了一下。
我想把袋子还回去,可手指僵着,动不了。更衣室的镜子映出我的脸,苍白,眼睛发红。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最后拉开拉链,掏出里面的裙子——墨黑色,露背设计,裙摆垂到脚踝,像披了层夜色。
脱下白大褂的时候,我手一直在抖。衣服搭在椅背上,袖口还沾着术后的碘伏印。镜子里的人陌生得不像我。礼服贴着皮肤,凉得像水。我摸了摸脖子,那里空了,听诊器没戴。
十分钟后,我站在B1车库入口。顾沉舟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他坐在驾驶座,没下车,也没叫我。车窗降下一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没上车。转身就走。
他没拦我。
晚宴中途我借口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开,打车回医院拿落下的听诊器。药房在住院楼一楼,路过时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只有四个字:**他在看你。**
附图是一段监控截图。画面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十七分,地点是药房外走廊。顾沉舟站在门边,穿皱巴巴的西装,右手紧紧攥着一枚实习医生胸牌。光线暗,但他指节发白,看得出用力极深。
我冲向监控室,值班的小李吓一跳:“张姐?这么晚……”
“调B1药房外,凌晨一点前后的录像。”
他敲键盘查了会儿,摇头:“权限锁了,系统提示‘高层授权访问’。”
我喉咙发紧:“谁设的?”
“不知道,编号加密。”
我转身跑下楼梯,直奔药房外消防通道。蹲在角落点开那张图放大。胸牌编号清清楚楚——071324。是我的。
可磨损痕迹不对。右下角有个小缺口,是我摔过一次留下的。但现在照片里,那个缺口周围有长期摩挲的光滑纹路,像是被人反复拿在手里擦过很多遍。
它不该出现在那里。更不该被他握着。
我靠着墙滑坐下去,手机屏幕还亮着。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吹得礼服贴在背上,冷得刺骨。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他写的那句话:**你不是医生,是药。**
药是用来消耗的,不是用来爱的。
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他为什么要拿着我的胸牌?站那么久?是在等我出现吗?还是……只是习惯性地摸着某个替代品?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刚才开始,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不是突然碎掉,而是像墙缝里的霉斑,一点点洇出来,无声无息,却再也遮不住。
我起身走上天台。
风更大了。远处城市灯火连成一片,红黄交错,像烧不灭的火。我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靠着栏杆站着,手心还攥着手机。
耳边响起他拂袖离开时的声音,还有那句没说出口的话——
“廉价止痛药。”
原来我一直以为的温柔,不过是别人疗伤的工具。
我望着夜空,第一次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