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仿佛一尊雕塑,一个剪影,牢牢地钉在我的房门之外。
是那个前台男人吗?他来干什么?但影子佝偻的形态,和他并不相符。是其他住客?可这层楼……我强烈地感觉,只有我一个活人。
难道……真的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黑影,连眨一下都舍不得,生怕在眨眼的瞬间,它会突然移动,或者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汗水已经浸透了内衣,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我和门上的影子,就这样在死寂的深夜中,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对峙。
每一秒都漫长如年。窗外的天色,由浓墨般的漆黑,渐渐透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深蓝,然后慢慢泛出灰白。远处,似乎传来了一声极其微弱、仿佛隔了几重山的鸡鸣。当第一缕真正的晨曦艰难地透过肮脏的窗玻璃,在房间地板上投下微弱的光斑时,我再次望向房门。
毛玻璃上的那个黑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就像它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无影无踪。
我依然不敢动,直到阳光稍微明亮了一些,足以驱散房间内大部分的阴影,我才像虚脱了一样,瘫软在潮湿的床铺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天亮了。世界恢复了“正常”的样貌。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这个房间,这家旅馆,再也无法用“普通”来形容。
我几乎是冲下楼去的,脸色苍白的程度连我自己都能想象得到。前台,那个男人还在,似乎一夜没睡,或者早就醒了,正就着一碟咸菜喝着一碗看不出内容的稀粥。
“老板!我要换房!现在就换!”我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激动而有些尖锐。
男人抬起眼皮,慢条斯理地嚼着咸菜,混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换房?没空房了。都住满了。”
“住满了?怎么可能!我昨晚根本没听到其他房间有动静!”
“爱信不信。”他吸溜了一口粥,无所谓地说,“要不你就退房,不过押金不退。这附近,这个点,你可找不到别的地方住。”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环顾四周,这偏僻之地,他说的是事实。难道我要露宿街头?
“我……我昨晚……”我试图描述昨晚的经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出来他会信吗?他会不会以为我疯了?或者,他根本就知道些什么?
男人瞥了我一眼,那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像是怜悯,又像是嘲讽。“晚上没睡好?做噩梦了?正常,初来乍到,换床都这样。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没病也吓出病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