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我反锁上门，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
这个房子，是我用四年的血汗换来的。
是我当年从鬼门关爬回来后，唯一的避难所。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来玷污它。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林雪的无耻程度。
当晚，就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有女人的哭喊，还有孩子的咳嗽声。
那声音，我化成灰都认得。
是林雪和乐乐。
我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下望去。
只见林雪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跪在我家单元楼的门口，对着我漆黑的窗户，一声声地哭嚎。
“林汐！你开门啊！你看看乐乐！她快不行了！”
“求求你了！你就让我们进去待一晚！就一晚！”
她的哭声引来了不少晚归的邻居，人们围在那里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林雪演得更卖力了，她抱着孩子，对着我的窗户，“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那场精彩的独角戏。
心，硬得像一块石头。
我紧紧地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和目光。
任凭她怎么哭，怎么闹，怎么演。
我只是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耳边，却不断回响起四年前，那个同样无助的夜晚。
我也曾这样，绝望地呼喊，乞求着那一扇紧闭的门能为我打开。
可是，没有。
林雪，你大概忘了。
当年那个毫无选择，只能在绝望中等死的我。
03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剧烈的砸门声惊醒。
“林汐！开门！你给我开门！”
是林雪失控的尖叫，伴随着“砰砰砰”的巨响，仿佛要将我的防盗门拆掉。
门外，还夹杂着乐乐被吓到的哭闹声，以及邻居们探头探脑的议论声。
“听说没，就这家，妹妹不让姐姐和生病的外甥女进门，在楼下跪了一晚上。”
“太狠心了吧？怎么说也是亲人啊。”
“现在这人都怎么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我走到猫眼前，看到林雪披头散发，双眼通红，正疯狂地用身体撞着门。
她的怀里，乐乐的哭声越来越微弱，小脸煞白。
我没有开门，而是拿起了手机，平静地按下了110。
“喂，警察同志，我住XX小区X栋X单元XXX，有人在暴力砸我的家门，企图强行闯入，严重影响了我的居住安全。”
警察很快就到了。
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林雪立刻切换了模式。
她瘫坐在地上，抱着乐乐，声泪俱下地开始控诉。
“警察同志，你们要为我做主啊！我不是要闯进来，我是没办法啊！”
“我女儿病得很重，从老家过来投奔我妹妹，她不让我们进门！我们娘俩在楼下待了一晚上，孩子现在发高烧，我求她开门送我们去医院，她都不肯！”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走投无路的悲情母亲。
警察敲了敲我的门：“女士，您好，我们是派出所的，能开门了解一下情况吗？”
我打开了门，冷漠地看着门口这场闹剧。
一个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林雪和乐乐，皱着眉劝我：“女士，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孩子是无辜的。你看孩子病得不轻，要不你还是先协助送医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