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怎么拖的?还有水印!会不会干活?”
“这菜咸了!你想齁死我跟你爸啊!”
“买个菜都磨磨蹭蹭,是不是把钱藏起来了?”
我稍有辩解,她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打电话给李明告状。
而李明,永远都是那句:“晓晴,我妈年纪大了,你就让着她点。她不容易。”
是啊,她不容易。
那我呢?我就容易吗?
我辞掉了自己喜欢的工作,放弃了所有的社交,整天围着这个家,围着他们打转。
我得到过一句好话吗?
没有。
五年前,婆婆中风瘫痪,彻底离不开人了。
李明以工作忙为借口,一次都没回来过。
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给她喂饭,接屎接尿,擦洗身体,按摩复健。
她大小便失禁,弄得满身满床都是,那股恶臭,能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我忍着恶心,一遍遍地给她清洗,换上干净的床单。
可她呢,清醒的时候,只会用含糊不清的语言骂我。
“丧门星……克夫……不下蛋的母鸡……”
最严重的一次,她趁我不注意,用尽全力,把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砸向了我的额头。
鲜血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捂着伤口,疼得浑身发抖。
而她,却在床上,发出了得意的,咯咯的笑声。
公公李卫国呢?
他就像个隐形人。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出门遛鸟,下棋。
家里的事情,他一概不管。
仿佛这个家,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曾经试图跟他沟通过,希望他能帮我分担一点。
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丢给我一句:“娶媳妇不就是干这个的吗?不然我们家花钱娶你回来干嘛?”
花钱?
我一分彩礼都没要,还要倒贴嫁妆,给这个家当牛做马。
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花钱”?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我对这个家,对李明,再也没有任何期待。
我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责任。
是因为,我不甘心。
我付出了十年的青春,我不能就这么净身出户,便宜了这对吸血的父子。
直到三个月前,事情迎来了转机。
婆婆因为褥疮感染,引发了败血症,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发现,婆婆长期服用的一种降压药,和她治疗中风的药物,存在严重的药物冲突。
正是这种冲突,导致了她的肾功能严重衰竭,最终引发了败血症。
而这种降压药,是社区医院的王医生给开的。
开药的时候,王医生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没有问题。
我知道,机会来了。
这是医疗事故。
只要能拿到赔偿金,我就可以彻底离开这个地狱。
我开始偷偷收集证据。
婆婆的病历,购药的发票,王医生的诊断记录。
我甚至还录下了王医生承认自己用药失误的录音。
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李卫生。
我天真地以为,面对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赔偿金,他会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逃跑。
他想独吞这笔钱。
他想把我这个最大的功臣,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