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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过笔，签下我的名字。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
同事们从门口路过，没有人进来多说一句话。
我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楼，外面的阳光很刺眼。
我开始投简历，几十份，上百份。
我把自己的资历和经验一遍遍修改，投向所有可能的机会。
没有公司回应我。
一周后，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
“是陈明吗？我是一家猎头公司的HR。”
对方的声音很低，很急促。
“我看到你的简历了，非常优秀。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他停顿了一下。
“别再投了，没用的。你上了傅氏集团的行业黑名单。”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他匆匆说了一句“祝你好运”，就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陈安的状况越来越差，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出门。
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长期治疗，费用高昂。
我打开了他妈妈留下嫁妆盒，挑了一只包和几件首饰，挂到了二手平台上。
一个买家很快联系了我，头像很时髦，说话爽快。
她约我在一家咖啡馆见面，看了东西，表示很满意。
“大叔，能麻烦你拿着这个包，我拍张照片吗？我想发给我男朋友看。”
她笑着说。
我没有多想，接过包，让她拍了照。
她当场转了账。
当天下午，我在一个社交软件上，看到了那张照片。
发布者是傅驰。
照片上的我，表情有些疲惫，手里举着那个包。
配文是：“讹钱失败，开始变卖家产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评论区充满了嘲讽和污言秽语。
房东敲开我的门，一脸为难和恐惧。
“陈先生，对不起，这个房子，我不能租给你了。”
“合同还有半年。”
我看着他。
“傅家找过我了！”
他突然拔高了声音，眼里的恐惧变成了愤怒。
“我也有家有口，我惹不起他们！你今天必须搬走！”
他说完，就叫了两个搬家工人进来，开始把我的东西往外搬。
我的书，陈安的画，我们的衣服，一件件被扔到门外。
天开始下雨，雨点砸在我和我的家当上。
陈安穿着单薄的睡衣，跑出来抱住我。
他的额头滚烫。
“爸爸，我们认输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在雨中瑟瑟发抖。
“爸爸，我好难受，我们回家......”
我们的行李被扔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被雨水浸透。
我抱着滚烫的陈安，站在路边，伸出手，想拦一辆车。
一辆，两辆，所有的车都溅着水花，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
没有人停下。
我抬起头，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视线。
远处，傅氏集团的大楼在雨幕中亮着灯。
我看着那栋楼，忽然笑了。
原来，这就是地狱。
我抱着发烧的陈安，回了老家。
我妈开了门，看到我们俩，愣了一下。
她把我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