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翎吓得腿都软了，被她那个同伴扶着，才没倒下。
敖旌从侍女的托盘里，端起一杯酒。
他把酒杯，递到丹翎面前。
“既然跳不了舞。”
“那就喝了这杯酒。”
“就当是，给本宫赔罪了。”
那杯酒，是满的。
酒水清澈，映出丹翎惨白的脸。
丹翎不敢接。
那杯酒，是敖旌亲手倒的。
是龙族太子的“赐酒”。
喝了，今天这事就算了了。
但她以后，在仙界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不喝？
不喝就是公然违逆龙族太子。
她那个小小的凤族旁支，扛不起这个罪名。
她的同伴想替她接。
手刚伸出去，就被敖旌的眼神逼了回去。
那眼神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就是一片空的，冷的。
看得人骨头缝里都冒寒气。
丹翎哭了。
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砸在地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她伸出手，接过了那杯酒。
手抖得，酒都洒了一半。
她仰起头，把剩下的一半，灌了下去。
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脸涨得通红。
羽衣乱了，妆也花了。
狼狈得像一只落水的鸡。
敖旌看着她，看她喝完。
他点点头。
“很好。”
然后，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坐下后，目光朝我这边扫了一眼。
我立刻低下头，假装在研究我杯子里的花纹。
那一眼，很轻。
但我感觉，像被一块冰烙了一下。
5
丹翎被她的同伴扶回了座位。
她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哭还是吐。
没人敢看她。
刚刚还起哄的那些神仙，现在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得像鹌鹑。
宴会的气氛，彻底冷了。
天河水君沧衍咳了一声，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
敖旌摆了摆手。
“水君，本宫有些乏了。”
“先行告退。”
他说完，站起来就走。
连个招呼都没多打。
银白色的铠甲，消失在水晶宫门口。
他一走，整个大殿的压力，瞬间就没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沧衍的脸色很差。
寿星公的面子，被人当众踩在了地上。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只能站起来，强笑着说：“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我等，继续，继续。”
可谁还有心思继续？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找借口开始溜了。
“水君，我那洞府的丹炉还开着火，得回去看看。”
“水君，我孙子今天要考仙法，我得去给他打打气。”
“水君……”
不一会儿，满满当当的大殿，就空了一大半。
我也站起来，准备开溜。
我刚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蔚昭仙子，请留步。”
是天河水君身边的仙官。
一个白胡子老头，笑眯眯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仙官有何吩咐？”我停下脚步，客气地问。
“水君有请。”
仙官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没办法，只能跟着他，往后殿走。
后殿比前殿安静多了。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沧衍坐在一个蒲团上，正在喝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