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听我说。”我的声音冷静得不像一个刚刚大病初愈的老人，“我要将我名下位于市中心的那套老房子，直接过户给我的小女儿，李敏。立刻，马上。”
我用的是“过户”，而不是“立遗嘱”。
我要在我的掌控之下，把这件事办得板上钉钉，不留任何后患。
“李老师，您确定吗？这属于生前赠与，手续一旦完成，就不可撤销了。”张律师提醒我。
“我确定。”我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我向律师强调，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我那个“孝顺”的大女儿。
接下来，我按照律师的指示，通过视频委托、线上文件签署等方式，启动了所有的法律程序。
我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我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决绝。
每签下一个字，我的心里就卸下一块重石。
两天后，张律师告诉我，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妥，新的房产证已经下来了，他会亲自送到医院来。
那天下午，我拿着那本崭新的、写着李敏名字的房产证，还有家里的那串钥匙，把它们一起放进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里。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的家，我一辈子的心血，终于交到了那个真正爱我、值得托付的人手里。
李琴，你不是想要这套房子吗？
那就等着看吧。
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04
出院那天，天气好得有些刺眼。
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窗户，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我波涛汹涌的内心。
李敏正忙着帮我收拾东西，将换洗的衣物、病历、药品一一整理好，装进一个大包里。
我则将那个装着房产证和钥匙的牛皮纸文件袋，紧紧地攥在手里，藏在薄薄的被子下面。
一切收拾妥当，李敏搀扶着我，慢慢地走出病房。
刚走到住院部大楼的门口，一个我预料之中的身影就出现了。
大女儿李琴，还有她的丈夫王浩，带着他们十岁的儿子小宝，一家三口，盛装打扮地等在那里。
李琴穿了一件崭新的红色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脸上挂着僵硬而夸张的笑容，仿佛不是来接病人出院，而是来参加什么庆功宴。
她丈夫王浩也是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妈！您可算出院了！身体好利索没？哎呀，您这次可真是把我们全家都吓坏了！”
李琴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我的另一只胳膊，语气假惺惺地嘘寒问暖，一双精明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我身后李敏提着的包上瞟。
她丈夫王浩也立刻凑过来，满脸堆笑：“是啊妈，您受苦了。以后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别再让我们担心了。”
我知道，他们等的不是我这个人。
他们等的是这副病体残躯背后，那套位于市中心的老房子的归属。
他们今天这副阵仗，就是来“接收”胜利果实的。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演，只是用眼神示意李敏走到我面前来。
李敏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走了过来。
周围有其他出院的病人和家属，还有一些来探病的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正好。
我需要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