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算个屁。
我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碗放下。
“玉笙。”
“嗯？师姐？”
“我想出去走走。”
玉笙的脸色变了变，有些为难：“可是师姐，你的身体……”
“就在院子里，”我说，“不走远。”
她犹豫了半天，才点了点头：“那……好吧。我扶着你。”
“不用。”我推开她的手，自己下了床。
身体很沉，脚步虚浮。
但没关系。
我还能走。
我想亲眼去看看，这个用我的血肉堆砌起来的“完美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3
院子不大，种着几株海棠。
开得正好。
阳光洒在花瓣上，红得有点刺眼。
我扶着廊柱，慢慢地走。
每一步，丹田处都会传来隐隐的抽痛。
那是灵根被剥离后留下的伤口。
在这个幻境里，连痛觉都做得这么逼真。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辰安师兄。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身姿挺拔，站在海棠树下。
比我记忆中的样子，要成熟稳重许多。
看来元婴期的修为，确实让他脱胎换骨了。
他身边，还站着一位女子。
身穿鹅黄纱裙，容貌秀丽，气质出尘。
应该就是玉笙口中那位天衍宗的圣女了。
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确实般配。
他们也看见了我。
辰安师兄的表情有些复杂。
有欣喜，有关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快步向我走来。
“拂雪，你怎么下床了？身体好些了吗？”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润，像春风拂过耳畔。
曾经，就是这把声音，让我心动了很多年。
现在听来，只觉得有点吵。
“好多了。”我淡淡地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从头到脚地打量。
最后，停在了我空空如也的丹田处。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里的愧疚更深了。
“对不起。”他说。
“师兄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故作不解地问。
他身后的那位圣女也走了过来，对着我微微福身。
“想必这位就是凌师姐了，久仰大名。我叫柳如烟。”
她的姿态放得很低，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同情。
“多谢师姐成全我和辰安，这份恩情，我们夫妇二人永世不忘。”
好一口一个“成全”。
好一个“恩情”。
说得好像是我主动求着他们，让他们踩着我上位一样。
我没理她，只是看着辰安。
“师兄，她说的是真的吗？是你说的，多亏了我，你才能结婴成功？”
辰安的脸瞬间涨红了。
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柳如烟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柔声说：
“师姐，你别怪辰安。当初为了破除他的心魔，我也是没有办法……他的心魔就是你，若不能让你彻底断了念想，他这一生都无法寸进。”
“哦？我的念想？”我挑了挑眉，“我有什么念想？”
“你……”柳如烟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一时语塞。
她大概以为，我会像所有苦情戏里的女配角一样，哭着质问“你为什么不爱我”。
可惜，我不是。
“我的念想，是大道，是飞升，是去看一看这天外天究竟是何光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