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态度，显然刺痛了他。
他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被我侧身躲过。
“霏霏，那天的事，是我不对。”他终于还是低头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悔，“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长个教训，并非真的要断你的前程。”
“长教训？”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用我的前途，我五年的情分，来给我长个教训？沈湛，你这教训，未免也太贵了些。”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沈湛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这是他心绪不宁时的小动作。
“我没想到祖父会让你进宫……”他试图解释，“我以为，你最多只是被禁足。等风头过了，我会再去求情……”
“所以，在你沈大人的计划里，我姚霏就该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是吗？”我冷笑一声，打断他，“你让我输，我就得乖乖认输。你让我被禁足，我就得在家里等你大发慈悲来求情？”
“沈湛，你凭什么？”
我步步紧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双曾经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懊悔，有不解，还有一丝……慌乱。
“你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看着他，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我……”
“太傅大人好大的威风，在朕的乾清宫门口，质问朕的宫女？”
一个凉凉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萧珩不知何时站在了殿门口，正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沈湛脸色一变，立刻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免了。”萧珩摆了摆手，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搂住我的腰，将我带进他怀里，用一种宣告主权的姿态看着沈湛，“沈爱卿，有事？”
沈湛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萧珩搂在我腰上的手，眼底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臣……臣只是关心姚霏几句。”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哦？关心？”萧珩挑了挑眉，笑得更加玩味，“她现在是朕的人，就不劳沈爱卿费心了。沈爱卿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新门生吧，听说，昨天把六部送来的文书都给弄混了，惹得几位尚书大人在朕面前告了好大一状。”
沈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是臣管教不严。”
“知道就好。”萧珩收起笑容，语气冷了下来，“退下吧。朕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乾清宫门口。”
这是赤裸裸的驱逐。
沈湛的身体僵在原地，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痛楚。
我却别过脸，没有看他。
最终，他还是屈辱地躬身告退。
看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麻木。
这个男人，曾是我整个世界的中心。现在，却成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人。
“怎么，心疼了？”萧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回过神，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陛下说笑了。”
他也不恼，只是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姚霏，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他转身走进大殿，丢下一句话：“跟上，墨凉了。”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里却是一片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