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高中惊现满分状元#
#复读三年的逆袭之神#
短短十分钟，我甚至在本地新闻的APP上看到了推送。
照片用的还是我那张模糊的学生证件照。
丑得惊天动地。
整个世界都像疯了一样，为我这个“不存在的满分”而狂欢。
网吧老板甚至激动地免了我的网费，还送了我一桶泡面，说我是他们网吧飞出去的金凤凰。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周围人投来的惊叹、羡慕、不可思议的目光。
第一次没有感到任何虚荣的快乐。
我只觉得……冷。
一股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的寒意。
因为，就在这片喧嚣和狂热中，一个被我刻意遗忘的画面，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是高考考数学的最后一刻。
我昏昏欲睡，卷子空了一大半。
就在我准备提前交卷的时候，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突然攥住了我的后颈。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灵魂出窍，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我“看”着我的身体，坐得笔直。
“看”着我的手，拿起笔。
那支笔，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
以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速度，在卷面上疯狂地演算、跳跃、书写。
那些复杂的公式，那些我连题目都看不懂的压轴题，在它的笔下，却像是“1+1=2”一样简单。
整个考场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而我，却在自己的脑海里，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很轻、很轻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回响。
它在哼着一首我听不懂的、古老而诡异的调子。
现在，那段旋律，又开始在我耳边若有若无地响起了。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捏爆可乐而变得黏糊糊的双手。
一个恐怖的念头，不可抑制地疯长起来。
那个750分，可能不是系统BUG。
也不是我P的图。
它……是真的。
但那不是荣誉。
那是来自深渊的……一份账单。
2
我家炸了。
字面意义上的。
从我回到家那一刻起。
我那不到八十平的小房子。
就成了我们这个老小区的网红打卡地。
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舍、我爸单位的领导、我妈牌友的女儿……
形形色色的人把客厅堵得水泄不通，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与有荣焉”的诡异笑容。
我爸，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这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
他红光满面，挨个散着“华子”。
说着“嗨呀，这孩子，就是贪玩，一认真起来，我也没想到……”
我妈则彻底成了社交中心，被一群阿姨围着，唾沫横飞地传授着“育儿经”。
而我，故事的主角，像个珍惜动物一样被按在沙发上，接受所有人的“瞻仰”。
“小默，怎么考的啊？跟阿姨说说？”
“状元郎！以后可得提携提携弟弟啊！”
我扯着嘴角，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班主任教我的话术：
“运气，都是运气。”
没人相信。
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奇迹。
也没人发现，我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更没人能看见，我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因为那首来自深渊的诡异哼唱，一整天，都像背景音乐一样，在我脑子里单曲循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