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下来的第二天，林大山就开始行动了。他换上了一身最破旧的衣服，背起一个蛇皮袋，开始了在城市的“拾荒”生涯。这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伪装和收集信息。
他最先去的是小婉的学校。在校门口徘徊几天后，他摸清了规律：每到傍晚，总有几个学生会坐在校门口的长椅上聊天。林大山就蹲在不远处的垃圾桶旁，假装翻找东西，实则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
“听说了吗？林小婉那事...”一天傍晚，他终于听到了想听的内容。
一个短发女生压低声音：“警方说是自杀，但我不信。小婉那么开朗一个人...”
“我听说那天晚上她是被赵乾那伙人带走的。”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接口，“有人看见他们的车了。”
“赵乾？那个地产大亨的儿子？”
“除了他还有谁。钱铎、孙皓、李淼、周伟，他们五个经常混在一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大山的心脏猛地一跳。五个名字，他记住了。
“但没人敢作证啊。”短发女生叹气，“赵家势大，听说把警察都打点好了。”
“我表姐在派出所工作，说案发现场的证据都被动了手脚。”眼镜男神秘兮兮地说，“连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都不见了。”
“太可怕了...小婉死得太冤了...”
几个学生唏嘘一阵，话题转到了别处。林大山慢慢直起腰，推着他的破三轮车离开了校门口。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
赵乾、钱铎、孙皓、李淼、周伟。
这五个名字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心里。
接下来的日子，林大山开始有针对性地收集信息。他不再漫无目的地拾荒，而是有意识地徘徊在富人区和娱乐场所附近。
通过观察和零星的对话，他逐渐拼凑出这五个人的基本情况：
赵乾，父亲是地产大亨赵东来，开银色跑车，常住市中心顶级公寓，但周末会去西山别墅。
钱铎，家里做矿产生意，性格暴躁，喜欢泡夜店，经常酒后驾车。
孙皓，父亲是政府官员，心思缜密，爱去高档会所，有固定的按摩师。
李淼，酒店家族企业的儿子，性格懦弱，喜欢打游戏，经常通宵泡在网吧。
周伟，金融世家，爱炫耀，最近迷上了收藏名酒，常在朋友圈晒图。
林大山买了个最便宜的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和简图记录这些信息。他不敢写汉字，怕笔记本万一丢失会暴露自己。
每天深夜，回到那个潮湿的小房间，他就在昏暗的灯光下研究这些信息，寻找着突破口。五十多岁的他，开始像学生一样学习——学习城市的道路规律，学习富家子弟的生活习惯，学习如何跟踪而不被发现。
有一次，他差点暴露。那天他正在赵乾住的豪华公寓附近拾荒，突然那辆银色跑车呼啸而至。林大山下意识抬头，正好与下车的赵乾四目相对。
那一刻，林大山几乎控制不住冲上去掐死这个凶手的冲动。他的手指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甲缝流出来。
赵乾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盯着自己看的“拾荒老人”感到不悦。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蔑地撇撇嘴，转身走进大堂。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