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空气混浊，粉笔灰和汗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解函数，声音平板得像催眠曲。我盯着黑板上的公式，那些符号扭曲着，变成“封印”、“能量”、“泰坦血统”……
同桌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林凡，老师看你呢。”
我猛地回过神，坐直身体。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我，继续讲课。
【（同桌）林凡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昨晚通宵打游戏了？】
我松了口气。能听到同桌的，是正常的，关于游戏和作业的抱怨。这才对。看来那诡异的能力，真的只针对我的家人。
一整天，我像个幽魂一样飘在教室里。回答问题颠三倒四，做练习错误百出。老师投来疑惑的目光，同学窃窃私语。我不得不集中精神，模仿着过去那个“正常”的林凡的行为模式。嘴角该上扬的时候上扬，该皱眉的时候皱眉。这比解最难的数学题还要耗神。
放学铃声响起，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教室。回家的路变得格外漫长。我故意绕了点远路，在喧闹的街市穿行。小贩的吆喝，讨价还价的声音，孩童的哭闹……这些嘈杂的、属于正常世界的声音，像一层保护色，让我稍微安心。
站在家门口，我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钥匙。开门前，我停顿了一下，调整面部表情，让嘴角带上一点疲惫但轻松的笑意。然后，才把钥匙插进锁孔。
“我回来了。”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回来啦？洗手吃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母亲）情绪稳定，能量波动平稳。看来学校环境确实有助于他恢复。】
“嗯，好香。”我换上拖鞋，把书包放在沙发上。
林晓晓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怀里抱着一袋薯片，嚼得咔嚓作响。她头也不回地说：“哥，帮我倒杯水。”
“自己没长脚啊？”我嘴上说着，还是走向饮水机。
【（林晓晓）使唤成功！果然烧过一次之后变乖了。下次让他帮我写作文试试。】
我倒水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丫头的内心活动还是这么欠揍。
父亲坐在餐桌旁看新闻联播，画面里是国际会议的报道。他看得十分专注。
【（父亲）这种低效的磋商，浪费时间。若是本尊在位，一道剑谕便能划定疆界。不过……这主持人的发音倒是字正腔圆，可以借鉴一下，完善我的‘现代汉语模拟系统’。】
我差点把水杯打翻。青云剑尊在学普通话？
晚饭桌上，糖醋排骨色泽红亮，香气扑鼻。我却吃得味同嚼蜡。我必须同时处理好几条信息流：耳朵听到的日常对话，眼睛看到的家人表情，还有脑子里不断冒出来的、光怪陆离的心声。
“小凡，多吃点肉，补身体。”母亲夹了一块最大的排骨放到我碗里。
【（母亲）这块蕴含的‘血气精华’最足，应该能弥补他昨晚损耗的元气。】
“谢谢妈。”我低头啃着排骨，努力忽略那可能存在的“血气精华”。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父亲随口问道，目光还停留在电视新闻上。
“还行，就是有点困。”我谨慎地回答。
【（父亲）困倦是灵魂与肉体初步契合的常见现象。看来封印融合得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