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的两套房，是我养老的保障。卖掉任何一套，我的安全感就没了。至于你们的生活，那是你们夫妻俩的责任。我没有义务用我的养老本去补贴你们。”
“义务？”张晓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锐地笑了起来，“林老师，您跟我讲义务？我给你们陈家生了儿子，延续了香火，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功劳？你现在有钱有房，不帮衬我们，你对得起谁？”
她的脸因为激动而涨红，声音越来越刺耳：“3500块够干什么？还不够辰辰一个月的早教班费用！你现在不贴补我们，等你老了，动不了了，指望谁给你端茶倒水，推你去看病？”
赤裸裸的威胁。
我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镜片后的目光冷了下来：“我的养老，我自己有规划，不劳你们费心。”
“你！”
张晓雅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只手重重拍在红木餐桌上，碗碟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她指着我的鼻子，声嘶力竭地怒吼：“你不赚钱，谁帮我们养孩子？两套房子放在那里发霉吗？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老太婆！是不是想把钱都留给外人？”
“砰！”
一声巨响，她竟然一把掀翻了整张饭桌！
滚烫的汤汁、油腻的菜肴、晶莹的米饭，混杂着碎裂的瓷片，瞬间泼洒了一地。我精心准备的一切，变成了一片狼藉。
辰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孙子，再看看那个因为愤怒而面目扭曲的女人。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儿子，陈宇飞身上。
他呆愣在原地，像一尊木雕，嘴巴微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维护，只有惊慌和不知所措。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有些所谓的“亲情”，早就腐烂变质，只剩下一个空壳。
而今天，这个壳被我儿媳亲手砸碎了。
02
张晓雅抱起哭得撕心裂肺的辰辰，摔门而去。
门被甩上的巨响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临走前，她投向我的那怨毒的一瞥，像淬了毒的钉子，扎进我心里。
客厅里，一片狼藉。
陈宇飞手足无措地站在那片污秽之中，想上前，又怕踩到油污，嘴里只是喃喃地喊着：“妈……”
我没有看他。
我沉默地转身，走进储物间，拿出扫帚、簸箕和抹布，开始一点一点地收拾残局。
玻璃碴划破了我的手指，血珠渗了出来，我却感觉不到疼。每一片碎瓷，都像我那颗被摔碎的心。
“妈……”陈宇飞终于挪动了脚步，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晓雅她……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最近带孩子压力太大了，你也知道，我们经济上有点紧张……”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他。
“压力大，就可以掀长辈的桌子？”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经济紧张，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逼我卖房？”
陈宇飞被我的目光看得低下了头，不敢作声。
我将一块沾满油污的碎瓷片扔进垃圾桶，发出一声闷响。
“我退休金3500，不够花吗？我两套房产，不够养老吗？她张晓雅，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