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昭雪司的“新人”
地府的昭雪司总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纸张发霉的味道，落在青灰色的地砖上。陈默坐在靠窗的木桌前，指尖划过桌上的“阴曹案卷”，封皮上的朱砂印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红。他身前的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却挺拔的脸——这是他在地府的模样，和生前穿警服时相比，少了几分烟火气，多了些阴司特有的沉静。
“陈警官，又来新案子了。”门口传来小鬼差的声音，手里捧着一个泛着黑气的魂牌，“这魂儿怨气太重，在奈何桥边闹了三天，说啥也不肯喝孟婆汤，非要喊冤。”
陈默抬头，接过魂牌。指尖刚碰到木牌，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指尖往上爬，耳边瞬间响起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像浸在水里的棉线，扯得人心慌。魂牌上的名字是“林晓”，阳寿二十七，死因写着“溺水自杀”，可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气，分明是冤死的征兆。
“带她进来。”陈默将魂牌放在案上，拿起桌边的“两界通牒”——这是昭雪司刑警的信物，凭着它，能在子时到丑时之间穿梭阴阳，回到死者生前的时空寻找真相。他生前是市刑侦队的警察，追捕歹徒时被车撞了，醒来就到了地府，还被招进了昭雪司，专门处理阳间的冤假错案。有人说他是带着执念来的，他自己心里清楚，是当年没破的那起少女自杀案，像根刺扎在心上，让他没法放下“正义”两个字。
门帘被掀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飘了进来。她的头发贴在脸上，衣服滴着水，脚下的地面都结了层薄霜。“你是……能帮我的人？”林晓的声音发颤，眼睛里满是血丝，“他们说我是自杀，可我不是！是张老板推我下去的！他欠我三个月工资，我去找他要，他就……”
说到最后，林晓的声音陡然拔高，身上的黑气翻涌起来，桌上的案卷被吹得哗哗响。陈默连忙抬手，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这是昭雪司刑警的“镇魂术”，能暂时稳住冤魂的怨气。“你别急，慢慢说。”他的声音很稳，像生前审讯时那样，总能让人平静下来，“你叫林晓，在‘盛达服装厂’上班？张老板是厂长张卫国？”
林晓点点头，眼泪混着脸上的水珠往下掉：“是他！那天晚上我去厂里找他要工资，他说没钱，还想占我便宜，我反抗的时候，他就把我推下了厂后面的河！河里水凉，我挣扎的时候，看见他跑了……后来警察来，说我是因为欠薪想不开自杀，张卫国还说我之前跟他借过钱，是赖账不成才寻短见！”
陈默拿起毛笔，在案卷上记录着，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你有证据吗？比如目击者，或者他威胁你的记录？”
林晓的眼神暗了下去，摇了摇头：“那天太晚了，河边没人……我手机里有他欠薪的聊天记录，可我掉进河里的时候，手机也沉了……”她说着，黑气又淡了些，语气里满是绝望，“是不是没人信我？连地府都不管吗？”
陈默放下笔，拿起案上的两界通牒，通牒上的纹路在他指尖亮起：“我信你。今晚子时，我去阳间查清楚。你在这儿等着，要是能找到证据，我让张卫国给你赔罪，还你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