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锋一转:“但是,忽略它,装作没看见,我做不到。这个‘X’不是随机噪音,它是有模式的,它与强烈的情感绑定。它出现在三个互无关联的患者身上。这本身就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发现,可能关乎对阿尔茨海默症,甚至对人类记忆本质的理解。”
她站直身体,目光坚定地看向团队:“我决定,成立一个绝密专项小组,代号‘探影’。由我直接负责,成员需要签署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我们的任务有两个:一,在不干扰正常修复进程、不引起患者及家属察觉的前提下,尽可能收集关于‘轮廓X’的数据;二,秘密排查所有技术环节,确认是否属于系统错误。”
“埃莉斯!”大卫试图阻止。
“大卫,”埃莉斯打断他,“我需要你加入‘探影’小组,确保我们每一步都尽可能在伦理和法律的框架内行动。我们需要找到一条既能探索真相,又能保护所有人的路。这很难,但我们必须尝试。”
她看向其他人:“这不是命令,是自愿加入。这项工作充满不确定性,甚至有风险。愿意参与的,散会后留下。”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寂静,但气氛已经不同。好奇、担忧、责任感,在每个人脸上交织。最终,薇薇安第一个站了起来,接着是利奥,然后是另外两名资深技术人员。奇拉犹豫了一下,也举起了手。大卫深吸一口气,最终点了点头。
“探影”小组就此成立,在光明的“心镜”之下,一个秘密的探索开始了。埃莉斯知道,她正带领团队走上一条钢丝,下方是名利场的深渊和法律的雷区。但当她再次看向那三个闪烁的红点时,她感到一种奇特的确定感——那个陌生的轮廓,或许才是真正需要被“修复”的关键。他们不仅要修复破碎的过去,或许,也在无意中触碰到了某个被集体遗忘的、关于未来的秘密。
接下来的几周,“心镜”表面一切如常。修复工作继续进行,家属们带着希望而来,带着欣慰而去。媒体上偶尔有关于“记忆修复”技术突破的正面报道。但在核心区域的加密服务器里,“探影”小组却在无声地忙碌。
他们改进了探测算法,像筛金沙一样从海量的记忆碎片中过滤出与“X”相关的微弱信号。他们对比了更多历史患者的数据存档(在严格匿名化处理后),发现了更多存在类似异常模式的案例,比例高得惊人。他们排除了一个又一个技术故障的可能性:探针阵列被反复校准测试,软件代码被一行行审查,甚至连医院的供电和电磁环境都做了极端精密的监测。结果一无所获,“轮廓X”依然存在,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技术误差。
与此同时,对三位患者更精细的观察也带来了新的线索。托马斯在一次修复后的朦胧状态中,曾无意识地用手指在床单上画出一个反复的、非几何的图案,像某种扭曲的螺旋。玛丽亚在听到一段特定的、并非她生活中任何背景音乐的古典乐章片段时(薇薇安为了测试而播放),脑波中与“X”关联的区域出现了强烈的峰值。阿瑟则在一堆混乱的词语中,反复夹着一个发音清晰的词:“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