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她要我们的婚房。那是我们的家啊，是我们唯一的家。”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幻想，全都碎了。”
“我终于明白了，我不是她的女儿，我只是她的提款机，是她为她儿子铺路的垫脚石。”
“在他们眼里，我连个人都算不上。”
听着妻子一字一句的剖白，我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愧疚，愤怒，心疼……各种情绪在我胸中翻涌。
我愧疚于自己这三年的沉默。
我以为息事宁人是为她好，是保护我们的家。
我错了。
我的沉默，默许了他们的吸血行为，加重了她的痛苦。
我无形中，也成了刽子手的一员。
“妍妍，对不起。”我低声说，声音嘶哑。
“是我不好，我太懦弱了。”
林妍摇了摇头，她用手抚上我的脸。
“不怪你，林川。”
“是我自己，一直不清醒。”
“但现在，我醒了。”
她的眼神，不再是刚才的死寂，而是亮起了一簇火苗。
那簇火苗，不大，却异常坚定。
“这套房子，是我们的底线。谁也别想动。”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退让一分一毫。”
“这是我们的家，也是我的新生。”
我看着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我支持你。”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和你站在一起。”
这一次，我不是在安慰她。
我是在对我自己，对我们这个摇摇欲坠的家，立下誓言。
门外，似乎传来了岳父和林栋的低声咒骂，还有李桂花压抑的哭声。
但我们谁都没有理会。
我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
03
第二天，风暴以一种我没想到的方式升级了。
李桂花没有再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换了一种更阴损的战术——舆论攻击。
早上我送林妍去上班，刚到楼下，就看到几个邻居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眼神充满了鄙夷和谴责。
一个平日里还算热络的王阿姨，看到我们，立刻把头扭到一边，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
“真是没良心啊，为了套房子，亲妈都不要了。”
“就是，还把弟弟的婚事搅黄了，这种女儿，白养了。”
我瞬间明白过来。
李桂花，这个没读过几天书的农村妇女，却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舆论战的精髓。
她把我们塑造成了不孝不义的恶人。
林妍的脸白了白，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抓紧了我的手，径直走向停车场。
我以为这只是开始，没想到，战火很快烧到了我的父母和我的公司。
中午，我正在开会，我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林川！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岳父打电话给我，说林妍要把她妈逼得跳楼？说你们不让你小舅子结婚？你是不是被你那个老婆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压着火，跟部门经理告了个假，跑到楼梯间给我妈解释。
我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但我妈显然已经被岳父先入为主的话给影响了。
“就算你岳母做得不对，那也是长辈！林妍怎么能那么对她妈？还有她弟弟，帮一把怎么了？亲情都不要了？”
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百善孝为先的传统观念，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