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着他的面，把他办公桌上几份被他助理弄乱的文件，按照左上角对齐、与桌沿呈完美直角的方式，重新摆放好。然后，我拿起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闻了一下。
“巴西的豆子，加了一分糖。顾总今天心情不好？”我问。
顾琛没有说话。
他的助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慌张。她今天为了见一个重要客户，确实喷了点香水，也因为紧张，给顾琛的咖啡里错加了糖包。
这些都是顾琛无法容忍的细节。
顾琛看着我，眼睛里那种探究的意味更浓了。他像是在打量一件新奇的古董。
“你叫什么？”他终于开口。
“林衍。”
“好。”他点了下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秘书。月薪五万，试用期一个月。做不好，随时滚蛋。”
门外的女助理，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我心里冷笑一声。
顾琛，我们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2
上班第一天，我就给了顾琛一个“惊喜”。
他的日程表上，今天最重要的事，是下午三点和“宏远地产”的王总签一份土地转让合同。
就是这份合同，让我家上一世万劫不复。
宏远地产那块地，表面上看是未来的城市发展中心，实际上地下埋着大量的工业废料，根本无法进行商业开发。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上一世，顾琛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在签约前得知了真相，不仅全身而退，还反手做局，让另一个竞争对手，也就是我父亲的公司，跳进了这个火坑。
父亲毕生的心血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背上了天文数字的债务，最终选择了从天台一跃而下。
我看着手里这份制作精美的合同，指尖都在发颤。
仇恨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这一世，我不会让悲剧重演。
我要让顾琛，亲手签下这份“死亡合同”。
下午两点五十分，我拿着两杯咖啡走进办公室。一杯是给顾琛的，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无糖无奶的蓝山。另一杯，是给我自己的。
“顾总，王总的秘书刚打电话来，说他们已经到楼下了。”我把咖啡放在他手边。
“嗯。”顾琛头也没抬，正在看另一份文件。他的专注力非常可怕，工作时几乎不受任何外界干扰。
我站在办公桌前，心脏跳得像打鼓。
我在等一个机会。
两点五十七分，顾琛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端起了咖啡。
机会来了。
我装作去帮他整理桌角的另一叠文件，身体前倾的瞬间，“不小心”手肘撞到了他端着咖啡的手。
“哗啦”一声。
滚烫的咖啡一滴不漏地，全都泼在了那份摊开的合同上，尤其是在乙方签名盖章的位置，晕开了一大片褐色的污渍。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我感觉到顾琛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
“对、对不起，顾总！”我立刻“慌张”地道歉，手忙脚乱地拿起纸巾去擦，结果越擦越乱，整张合同都变得皱巴巴，不成样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去重印一份！”我声音里带着哭腔，像一个犯了天大错误的新人，吓得六神无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