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建筑工地夜班搬运砖块时胃穿孔出血倒地。
血泊浸透蓝色工装。父母冲进工地揪我头发拖起，骂“不挣钱还装病”，硬拽她回工地搬砖，吼“死也得还债”。
我嘴角血滴在砖上，砖块染成暗红，胃绞痛把“跪”字咽成血沫。
工友老张递来皱巴巴的信，说老家老宅拆迁补偿款400万全归我。
我攥紧信折成纸刀插进衣袋。为什么父母宁可我死也要逼我搬砖？拆迁款能买断亲情吗？
1 砖头下的亲情价码
灰尘呛进喉咙。
我还没来得及咳。
风就来了。
带着一股铁锈和水泥的味道。
还有我那个爹，刘大鹏身上万年不散的汗臭。
他没说话。
他从不跟我废话。
一块砖头，带着风声，破开空气，砸在我后背上。
“砰！”
骨头好像裂了。
我闷哼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倒。
脸颊贴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硌得生疼。
工地上的人都停了手里的活。
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
有同情，有麻木，更多的是看热闹。
没人上来。
没人敢。
刘大鹏是这一片的无赖头子。
我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就在我头顶。
第二块砖头下来了。
更重。
更狠。
“砰！”
我死死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叫出声。
血腥味瞬间从口腔里炸开。
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疼得我眼前发黑。
为什么要叫？
叫了，他会更兴奋。
我那个好父亲。
第三块。
力道贯穿了我的整个胸腔。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喉咙里涌上来，又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终于停了手，把砖头扔在地上。
那声音，比砸在我身上还响。
我趴在地上，还没等我缓过这口气。
另一个身影冲了过来。
是我妈。
她没扶我。
她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头皮疼得快要被撕下来。
“死丫头！装什么死！”
“工头看着呢！今天这点工时又没了！”
“你弟弟的债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声音尖利，我被她拖着，在满是石子和钢筋的地面上。
五十米。
工友们给我让出一条路。
一条长长的，通往地狱的路。
没人看我。
他们都低着头，假装在忙自己的事。
只有机器的轰鸣声，成了我此刻唯一的哀乐。
我的额头，我的胳膊，我的腿，全被磨破了。
火辣辣的疼。
可这点疼，比不上后背那三下的万分之一。
也比不上心里的冷。
她终于把我拖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一把将我甩开。
我的头撞在冰冷的墙上。
“咳……咳咳……”
我控制不住地咳起来。
一口血喷在地上。
暗红色的。
触目惊心。
我妈看都没看那摊血。
她指着我的鼻子吼。
“刘小满！我告诉你！”
“你就是死，也得先把那笔赌债给还清！”
“你听见没有！”
死。
这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那么轻松。
我撑着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天旋地转。
我看着她。
看着这个生了我，现在却想让我去死的女人。
她的眼睛里，只有焦躁和憎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