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我妈她……是被逼的。”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继续。
“一年前，祁盛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一些我爸早年创业时……不太干净的证据。”祁硯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用这些东西威胁我妈，逼她合作。”
“他们的目标，是你手里的股份？”我问。
祁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如果只是股份，事情就简单了。”
“他们要的是，启星集团最新研发的‘天穹’系统核心代码。”
“‘天穹’系统？”这个名字我有些耳熟。
“那是我们集团花了五年时间，投入了上百亿资金，自主研发的一套人工智能城市管理系统。”祁硯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套系统一旦投入使用，将彻底改变现有的城市运营模式，其商业价值和战略意义，不可估量。”
“而这套系统的核心代码，由我全权负责保管。”
我瞬间明白了。
“深渊科技”之所以能迅速崛起，靠的就是窃取来的启星集团的技术。
而他们的终极目标，是“天穹”系统。
“他们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我还是不解，“抓到你，逼你交出代码，不是更直接吗？”
“因为代码的一部分，在我脑子里。”祁硯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另一部分，被我设置了最高级别的生物加密，只有我的虹膜和心跳频率才能解锁。我死了，他们就永远也得不到了。”
“所以，他们制造意外，是想……逼你就范？”我倒吸一口凉气。
“没错。”祁硯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他们想让我众叛亲离，陷入绝境。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犯错。”
“包括……故意疏远我？”我的声音有些发涩。
祁硯的背影一顿。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未未，我……”
“你是个混蛋。”我打断他，“祁硯，你是我见过最自私、最自以为是的混蛋。”
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你以为你是在保护我？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你把我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踩在脚底下，让我变成一个笑话！”
“你把我推开，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危险，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如果你今天真的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一句句地质问他，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祁硯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任由我发泄。
等我骂累了，哭累了，他才走过来，再次将我拥入怀中。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似乎再也说不出别的。
我捶打着他的胸膛，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赔我！赔我这一年的眼泪！”
“好，我赔。”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用我的一辈子来赔，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我就是这么没出息。
只要他一句话，一个眼神，我就能缴械投降。
“谁要你的一辈子了，不要脸。”我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上却火辣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