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她擦完脸，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锁，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我凑近了些，才听清。
她在喊：「爸爸……别走……」
我愣住了。
她的爸爸？
我记得她上大学的时候，她爸爸身体就不是很好，但具体是什么病，她从来没跟我说过。
她总说，家里的事，她自己能处理好。
我当时只觉得她独立好强，现在想来，或许是她不想让我担心。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我拿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林楷」。
我直接挂断，然后拉黑。
做完这一切，我把她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却无意中看到了屏幕上的壁纸。
那是一张风景照。
黄昏下的海边，夕阳将整个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海面上波光粼粼。
这个地方，我认得。
是我们大学时，一起去过的那个海边。
我当时还跟她开玩笑，说以后要在这里买一栋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好啊，那你要努力赚钱哦，沈大画家。」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又酸又胀。
她……还留着这张照片？
她心里，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
一个荒唐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当年的分手，会不会……另有隐情？
10.
第二天早上，王昭夕是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愣了足足有半分钟。
然后，她猛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只是外套被脱掉了，才松了口气。
她环顾四周，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一盒醒酒药，旁边还有一张便签。
字迹龙飞凤舞，是她熟悉的笔迹。
「醒了把药吃了。我在书房，有事叫我。」
落款，沈言迟。
王昭夕的脑子「嗡」的一声，昨晚的记忆碎片般地涌了上来。
KTV，争吵，还有那个霸道的怀抱……
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她居然在沈言迟的公寓里过了一夜！
她掀开被子下床，脚刚沾地，就差点软倒。
宿醉的后遗症让她头重脚轻。
她扶着墙，慢慢地走向客厅。
公寓很大，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冷硬，没有人情味，就像他现在给人的感觉一样。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王昭夕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她推开门，看到沈言迟正坐在电脑前，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冲淡了几分身上的戾气，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醒了？」
「嗯。」王昭夕有些局促地抓着衣角，「昨晚……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把你从别的男人身边带回来？」他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王昭夕的脸白了白，咬着唇没说话。
「药吃了吗？」
「还没。」
「去吃了。」他命令道，「然后过来，我们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