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带来的地痞们开始动手,搬东西,砸家具。我看到一个地痞要去推搡刁烈风,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
“别动!”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
是刁寒川。
他把我拽到他身后,自己则像一头护崽的狼,挡在了我和弟弟身前。
“东西你们可以拿走,人,不许碰!”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意。
王麻子被他的气势镇住,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嘿!你个毛头小子还敢跟我横?给我打!”
眼看一场混战就要爆发,我急忙开口:“等等!”
我拉了拉刁寒川的衣袖,在他耳边飞快地说:“少爷,别冲动。让他砸,砸了东西,他们也带不走。”
刁寒川皱眉看我。
我冲他眨了眨眼,压低声音:“相信我。”
他虽然满心疑虑,但看着我笃定的眼神,鬼使神差地没有反驳。他只是死死地护着我和刁烈风,任由那些地痞打砸。
王麻子见他们不敢反抗,更加得意,指挥着手下把院里值钱点的东西都搬到了门口。
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队巡城的官兵正好路过。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聚众闹事吗?”为首的官兵队长厉声喝道。
王麻子脸色一变,连忙陪着笑脸:“官爷误会,我们是……是来帮朋友搬家的。”
“搬家?”官兵队长指着地上一片狼藉,“我怎么看着像抢劫?”
他目光一扫,落在一个地痞刚从屋里搬出来的木箱上,脸色一沉:“这箱子我认得,是城西张员外家前日失窃的楠木箱!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王麻子和那群地痞瞬间傻眼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顺手牵羊偷来的东西,竟然这么快就成了罪证。
一场危机,就这么戏剧性地化解了。
刁烈风崇拜地看着我:“沈克,你又算准了!”
我笑了笑,看向身边的刁寒川。
他正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他抓着我胳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但那滚烫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我的皮肤上。
他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嘴唇。
我看着他头顶那条指向“九云山”的危机线,发现它与一股从“幽泉洼”方向飘来的煞气高度关联。
“少爷,”我轻声问,“你是不是真的开始信我了?”
他像是被踩了痛脚,立刻别过脸,嘴硬道:“我只是在想,你这乌鸦嘴,是不是把霉运都带到我们家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从那天起,他问我的问题越来越具体。
“沈克,你说我爹的命盘是怎样的?”
“沈克,那条红线,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克,九云山下的那个……幽泉洼,到底有什么?”
他嘴上嫌弃,行动上却越来越依赖我,像个好奇又别扭的大猫,围着我打转,制造出许多啼笑皆非的“监视”场面。
而我,也在他的追问中,一步步接近那个隐藏在刁家命运背后的巨大秘密。
04
刁家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没钱的窘境依旧。
这天夜里,刁寒川又一次坐在门槛上发呆。我走过去,递给他一个烤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