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机在掌心震了一下，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
“叶天，你难道不想知道，三年前那个晚上，把你从海边烂尾楼里拖出来，真正救了你的人是谁吗？”
我的呼吸骤然停了一秒。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我被人算计，差点丢了一条命。
醒来时，身边守着的是林薇薇。
所有人都说，是她发现不对劲，带人找到了我。
我也一直这么认为。
可这条短信……
我立刻回拨过去，是空号。
派人去查，线索干净得诡异，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提前抹去。
心里那根笃定的弦，猛地断了。
晚餐时，我第一次认真打量坐在对面的沈念。
我们结婚三年，像合租的室友。
她安静地切着牛排，动作优雅，睫毛低垂，避开我所有不必要的视线交流。
约法三章是我定的。
不同房，不干涉，三年后散伙。
她执行得完美。
记得我不吃香菜，知道我衬衫的尺码，却从不过问我衬衫上是否沾了别人的香水味。
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可现在，一个疯狂的念头钻进脑子。
我的目光落在她微微低垂的领口。
锁骨下方，有一道很浅的白色疤痕。
以前只当是寻常磕碰。
此刻，它却和我混乱记忆里，那个背着我、在泥泞中踉跄前行的身影锁骨处，被钢筋划破的血口子，重合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你锁骨上的疤，怎么弄的？”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随意。
她抬眼，目光平静无波：“小时候不小心划的。”
然后便不再多言，继续用餐。
又是这种恰到好处的疏离。
公司年会，衣香鬓影。
沈念作为叶太太，挽着我的手臂，应对得体。
她穿了一条香槟色长裙，流光溢彩，却比不过她此刻脸上公式化的笑容刺眼。
我看着她周旋在宾客间，脑子里全是那个雨夜碎片。
泥泞，冰冷，还有……那道划破黑暗的伤口。
林薇薇今天也来了，像只蝴蝶般黏在我身边。
“天哥，还记得吗？那年要不是我找到你……”她声音甜腻。
我看着她精心修饰的脸，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
谁会在那种情况下，冒着大雨去救一个陌生人？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追随着沈念。
她正走向露台，背影单薄。
鬼使神差地，我推开身边的林薇薇，跟了上去。
露台冷风扑面。
沈念正准备离开，听到脚步声，回过头。
酒精和那个盘旋已久的念头一起冲上头顶。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很凉。
“沈念！”声音出口，竟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告诉我，三年前那个晚上……海边烂尾楼……是不是你？”
她微微怔了一下。
随即，眼底那点细微的波动消失了，恢复了惯有的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