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骁,就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一个被“孝道”阉割了独立思想的成年巨婴。
刚挂断婆婆的电话,陈骁的电话就立刻追了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接了起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又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
“林玥,我妈说她给你打电话了,你又怎么了?态度就不能好点吗?她毕竟是长辈!”
“别闹了,行不行?赶紧带着孩子回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家慢慢说。”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直到这一刻,他依然觉得,是“我在闹”。
他甚至没有问过我一句“你为什么不高兴”,没有问我“你是不是受了委屈”。
他的第一反应,是指责我的态度不好,是命令我“别闹了”。
这根本不是道歉,也不是安抚,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劝说和施压。
我对着电话,声音冷得像冰。
“陈骁,你和你妈,谁能先告诉我,昨天那场盛大的家宴,为什么不叫我?”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锥子,掷地有声。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陈骁才支支吾吾地开口,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哼。
“妈……妈说她就是忘了……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真的不是故意的……”
忘了?
这个苍白无力的谎言,他竟然还在执着地用来维护他母亲那可笑的“无心之失”。
我的心底,泛起一阵彻骨的悲凉。
这个男人,我爱了八年,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放弃了职场上大好的前程。
到头来,在他心里,我甚至比不上他母亲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重要。
04
“忘了?”
我冷笑出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和鄙夷。
“陈骁,那你告诉我,昨天你妈开的那几瓶红酒,是不是我上个月托人买来孝敬她的?”
“你还记不记得,她当时怎么说的?她说要等‘重要的日子’才舍得开。”
“怎么,忘了叫我这个儿媳妇,却没忘了开我送的酒来庆祝‘重要的日子’?你妈这记性,还真是选择性的啊!”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陈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明显的慌乱。
“玥儿,你听我解释,妈她年纪大了,有时候做事是欠考虑,但她心不坏……”
“够了!”
我厉声打断他,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别再跟我说她年纪大了!也别再说她心不坏!”
“你母亲的那点城府和心机,比你我加起来都深得多!你还在帮她找借我口,你不觉得可笑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的老糊涂了,忘了。那你呢?陈骁,你也没长记性吗?全家人都知道的家宴,你作为我的丈夫,为什么不提醒她?还是说,你根本就是知情者,是这场排挤的同谋?!”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红色。
多年来积压的委屈和不公,如同失控的潮水,一瞬间全部涌上了心头。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强行咽下的细碎瞬间,在此刻汇聚成一座巨大的冰山,向我迎面撞来。
“你以为她只是忘了我这一次吗?陈骁,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