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我听到了楼下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他走了。
彻夜未归。
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空旷的客厅里，身体的剧痛伴随着心底无法言喻的寒意，一波一波地将我淹没。
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彻底的绝望和被抛弃。
我是不是，被他彻底厌弃了？
我的病，我的身体，是不是让他感到了蒙羞和恶心？
我挣扎着从抽屉里翻出我们几年前的结婚照。
照片上，我笑得明媚灿烂，他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他说，念念，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可现在，言犹在耳，一切都碎了。
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他近期的种种异常。
越来越频繁的加班，越来越多我不知道的应酬，还有他眼中偶尔闪过、我始终看不懂的挣扎和痛苦。
直觉告诉我，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我的身体在疼痛中蜷缩，生命力像是沙漏里的沙，一点一点地流逝。
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我要知道真相。
深夜，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
我拿起手机，打开了一个许久未曾用过的私家侦探网站。
我的病或许要我的命。
但陆晟的秘密，却要我的心。
我决不能，再坐以待毙。
清冷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我苍白却写满坚毅的脸上。
一场战争，已经悄无声息地打响。
02
第二天，陆晟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清晨的寒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不是我的。
他的神色疲惫，眼底带着红血丝，却对我昨晚的哀求和他的彻夜不归避而不谈。
他只是像往常一样，给我倒了杯温水，语气里带着程式化的关心。
“念念，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写满敷衍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强忍着心痛，尝试着最后一次沟通。
“陆晟，我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是……是因为我的病吗？”
他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声音很轻。
“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病。”
他的语气温柔，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距离感，仿佛我是一个易碎的瓷器，又或者，是一个会传染的病源体。
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不再说话，默默接过水杯，低头喝水，掩盖住眼底的决绝。
我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由，拒绝了护工和保姆。
这个家里，我不能再相信任何人。
我从网上订购了最隐蔽的摄像头和监听设备，趁他去公司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安装在了客厅、他的书房，那些他最常待的地方。
做这些的时候，我的手在抖，心在滴血。
我，苏念初，一个曾经对爱情抱有最美好幻想的女人，如今却要用这种最不堪的方式，去窥探自己丈夫的秘密。
何其讽刺。
沈墨言医生打来电话，询问我的情况。
我用一种连我自己都惊讶的平静语气，告诉他一切都好。
我压抑着所有的痛苦和绝望，不让自己露出一丝破绽。
电话那头的沈医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