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无数次地尝试与他沟通,希望他能看到我的疲惫,能帮我分担一点点。
他的回答永远是不耐烦的:“我上了一天班也很累,家里这点小事你就不能自己处理好吗?”
“我妈就是嘴碎一点,你让着她点不就行了?”
“你别总抱怨,家家户户不都这样吗?”
我的工资卡,早在结婚第二年,就被他以“我理财比较好,统一管理家庭开支”为由收走了。
每个月,他像打发乞丐一样,给我一千块钱的“零花钱”。
这一千块,要包括我自己的所有开销,以及偶尔给家里添置零碎物品的费用。
我生病了,发着高烧,浑身酸痛,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婆婆在外面拍着门大喊:“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做饭!想饿死我们老两口啊!真是越来越懒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给他们做完饭,自己却连一口水都喝不下去。
许明下班回来,看到我憔ें的样子,只是皱了皱眉:“怎么搞的?赶紧吃药,别传染给爸妈。”
那一刻,我的心,凉透了。
十三年。
四千七百四十五天。
我从一个爱笑爱闹、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女孩,变成了一个眼神麻木、未老先衰的中年妇女。
镜子里的那张脸,憔悴,暗淡,眼角爬上了细密的皱纹,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疲惫和哀怨。
这,就是许明承诺给我的“幸福”吗?
我甚至还记得,我怀上双胞胎的时候。
孕检单拿回来,全家都很高兴。
婆婆拉着我的手,笑得合不拢嘴:“晚晚啊,你可是我们许家的大功臣!这一下就来两个,咱们家要兴旺了!”
可紧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啊,这两个孩子,必须都得姓许。咱们老许家,可不能给外人养孩子。”
我当时愣住了。
我父母早就说过,如果生两个,希望有一个能随我姓。
为此,他们甚至承诺,只要有一个孩子姓林,他们名下那两套价值不菲的学-区-房,就都过户到孩子名下。
我把这个想法跟许明和公婆说了。
许明的脸当场就沉了下来。
婆婆更是直接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林晚!你安的什么心!你还没生呢,就开始算计我们许家的财产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孙子,必须姓许!”
那场争吵,闹得天翻地覆。
最后,我妥协了。
我平静地给我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爸,妈,那两套学-区-房,都过户给我弟的孩子吧。一个姓,换一套房,很公平。”
电话那头,我妈哭了。
她说:“晚晚,你受委屈了。”
我没有哭,只是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
从那一刻起,我或许就该明白,在这个家里,我不是妻子,不是儿媳,我只是一个可以用来交换利益、延续香火的工具。
可笑的是,那对双胞胎,最后因为我长期劳累,营养不良,没能保住。
小产那天,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没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
许明说他有个重要的会议。
公婆说他们闻不惯医院的味道。
出院后,我只得到婆婆一句轻飘飘的埋怨:“真没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我的眼泪,终于在那一刻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