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字一句，将他内心最阴暗龌龊的算盘，摊开在阳光下。
“爸，您这招金蝉脱壳，用得真是炉火纯青。”
林德福的老脸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是啊，他能反驳什么呢？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旁边的林子豪大概是听懂了，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爸：“大伯……你……你骗我？”
我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瞬间变成了狗咬狗。
我看得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晚晚，爸知道错了。爸以前是糊涂，是偏心。”林德福见势不妙，立刻开始打感情牌，语气软了下来，“但林氏集团毕竟是你爷爷和你爸我一辈子的心血，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就这么毁了啊！你……你出面帮帮公司吧，只有你能救公司了。”
他演得声情并茂，仿佛一个真心悔过的父亲。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我或许还会心软。
但现在，我的心早已在那场“家宴”上，被他亲手冻成了冰。
“想让我救公司，可以。”我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锐利地看着他。
他眼中立刻迸发出希望的光芒：“真的？晚晚，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的！”
“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爸都答应你！”
“第一，”我伸出一根手指，“我要林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绝对控股权。”
林德福的脸色瞬间一变。
“第二，”我伸出第二根手指，目光转向旁边一脸惊恐的林子豪，“林子豪，以及他安插在公司的所有亲信，必须全部、立刻、无条件地滚出公司，永不录用。”
“第三，”我伸出第三根手指，“从今往后，公司的所有经营决策，由我一人决定，任何人，包括你，林德杜先生，都无权干涉。”
我的条件，每一条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割在他最在乎的权力、面子和那可笑的“香火”上。
“林晚！你这是趁火打劫！”林子豪第一个跳了起来，指着我尖叫，“公司是大伯的，凭什么给你！你休想！”
我爸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嘴唇哆嗦着，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挣扎和不甘。
“你……你这是要夺走我的一切！”
“夺？”我笑了，笑得冰冷。
“林德福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是你在求我，求我来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
“你以为那三千万的高利贷是那么好解决的？”
“你以为公司那些陈年旧账，那些被林子豪掏空的窟窿，是那么好填的？”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我给你们两天时间考虑。两天后，如果你们不答应，那林氏集团，就等着破产清算吧。到时候，别说公司了，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都会被法院查封拍卖。”
“至于高利贷那帮人会怎么对付一个欠了三千万不还的老赖……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感觉到身后那两道或惊恐、或愤怒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