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我看着那袋寒酸的水果，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心脏像是被挖了一个大洞，呼呼地漏着冷风。
家？我哪里还有家。
医院呆不下去了，欠下的医药费像鞭子一样抽着我离开。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我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额头，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走投无路。林家回不去了，学校……那种地方，我还有什么脸去？
得活下去。
我先找了个最便宜的日结青旅，八人间，空气浑浊，鼾声、脚臭味、劣质烟味混在一起。但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一天四十块。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去找活儿。服务员、洗碗工、快递分拣……什么都行。我甚至不敢挑，看到招工启事就进去问。
“有身份证吗？健康证呢？以前干过吗？”第一家餐馆的老板叼着烟，上下打量我。
我拿出身份证，嗫嚅着说健康证可以马上办，以前……没干过。
老板嗤笑一声，挥挥手：“没经验我们要来干嘛？添乱啊？下一个！”
连续问了七八家，都是类似的结果。要么嫌我没经验，要么看我额头的伤觉得不吉利，要么直接满员。
终于，一家看起来生意冷清的小面馆老板心软了，让我试试端盘子，日结八十，管一顿饭。
我千恩万谢，干得格外卖力。小心翼翼，生怕打碎一个碗。
中午忙完，我蹲在后巷扒拉那顿油水很少的员工餐时，老板走过来，面色为难地塞给我四十块钱：“小林啊，你看……我们这店小，实在养不起闲人。你刚才上菜，差点把汤洒客人身上……这钱你拿着，另谋高就吧。”
我捏着那半天的工钱，喉咙发紧。我明明很小心了……
【叮！目标寻求独立生存，触发微小成功可能，已自动消耗其气运进行干扰，引发雇主不满。气运值+3。】
我不死心，又找到一份商场保洁的夜班工作。这次学乖了，尽量不说话，只埋头干活。
拖地、擦垃圾桶、清理卫生间……累得腰酸背痛，但至少没人盯着我。
凌晨三点，我在清理一个隔间时，发现地上有个亮闪闪的东西。像是个钻石耳钉？我没多想，捡起来放在洗手台显眼处，想着失主可能会来找。
早上交接班，主管带着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气势汹汹地过来，直接指着我：“就是他！我昨天就在这个卫生间补的妆，耳钉肯定是他偷了！”
我慌忙解释：“我没有！我捡到放在台子上了！”
可洗手台上空空如也。
“搜他身！”女人尖叫。
主管强行搜了我的身，自然什么都没有。但我的旧外套口袋破了个洞，女人一口咬定肯定是我藏起来转移了。
“滚！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工资别想要了！再让我看见你报警抓你！”主管把我推搡出商场后门。
我站在清晨的冷风里，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那股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恶意。
【叮！成功制造‘被诬陷偷窃’事件，彻底摧毁目标通过正常工作谋生的途径，引发强烈冤屈与愤怒感，气运值+10。当前幸运值：185。】
正常打工的路子好像被彻底堵死了。我看着手里仅剩的几十块钱，咬咬牙，决定摆地摊。用最后那点钱，去批发市场进了点最便宜的手机壳、数据线，找了个据说能摆的天桥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