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妈，我挂了。”
沈安阳挂了电话，眉头一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接着，他又点开聊天框，给我发了条消息。
——枝枝，我爸妈他们临时有点事，可能不能见你了。但你放心，他们也很遗憾，还让我和你
说过年快乐。
——你要是醒了，看到消息记得回复我，我给你带了惊喜。
我看着这一幕，眼睛早就红了一片。
电话里他妈妈的那些话语，我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他妈妈一直都不满意我，觉得我是一个累赘。
可他，一直在骗我，告诉我他妈妈喜欢我。
只是每次过年，我想去他家给他父母拜年，他总是有各种理由拒绝我
而我每次，都选择相信。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真相。
眼泪并没有落下来，反而落下的是鲜红的血液。
我差点忘记了，那个男人，最后还挖了我的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血红一片，沈安阳的身形看上去也是血红一片。
我用手捂着眼睛，那些疼痛的感觉又再一次充满了我的全身。
“救命!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救命!”
“你哭起来太丑了，我不喜欢，把你的脸毁掉就好了。”
“不要!不要!”
记忆回到我的脑海，让我的心也痛苦不堪。
那时候，我苦苦地哀求那个男人，可他还是杀了我，毁了我的脸，挖了我的眼睛。
2
我的尸体被警方发现的时候，是在晚上的七点半。
跟着警方一块过来找我的，还有沈安阳。
他发现我一直没有回他的消息，担心我出事，就报了警。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覆盖在我身上的积雪也被人扫掉。
我的尸体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警方和沈安阳面前。
几个看热闹的大爷大妈见到我的尸体时，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枝枝!”沈安阳大叫一声，就想要突破警戒线，来到我的身边。
“先生，别过去，会破坏下场的。”几个警察拦住沈安阳。
他看着我的尸体，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始终没有落下，动作却停了下来。
他看着我被盖上白布 ，抬上担架，看着我空洞洞的眼眶。
警车带着沈安阳一块回了警局做笔录。
做完笔录之后，沈安阳离开了警局。
他走在路上，路过一家卖糖炒栗子的店时，习惯性地停下脚步，就要买上一包。
他的手才碰到包装时，就缩了回去。
我记得，他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可因为我喜欢，他总会帮我带一包回来。
终于，他还是买了一包栗子。
他坐在街边的长椅上 ，打开袋子，把一颗散发着香甜气味的栗子放到嘴里。
吃着吃着，他就笑了起来。
我就说过，糖炒栗子很好吃的，你看，你吃了之后就开心起来了。
栗子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我的馋虫被勾动起来。
我来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就要拿起一枚栗子。
可我的手，碰不到任何东西。
我怎么又忘了，我现在都死了，鬼是不需要吃东西的。
吃完栗子之后，沈安阳又在长椅上待了一会。
一直到夕阳快要落下，他才打车回了家。
我没有去过沈安阳的家，出于好奇，我和他上了同一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