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瞧着有几分灵气。”
他指着我。
秦妈妈立刻堆起满脸的笑。
“徐公公好眼力，这是我们新来的谢知鸢，基本功最是扎实。”
徐公公点点头。
“下月初三，安南王世子进京，圣上设宴。教坊司得出个新舞，就让她领舞吧。”
这话一出，我感觉身边柳芙蓉的眼刀子，已经快把我戳穿了。
她的脸都白了，捏着手绢的指节也跟着泛白。
我低着头，没敢看她。
我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柳芙蓉是绝对不会让我顺顺利利登上那个舞台的。
一场大戏，看来是免不了了。
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把手段使得那么脏。
二、黄鼠狼送来的绸伞
徐公公一走，秦妈妈就把我叫进了她的房间。
她拉着我的手，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知鸢啊，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要是入了世子的眼，你下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我只是笑笑，没接话。
着落？
从官家小姐到教坊司舞姬，我早就明白，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男人，尤其是那些权贵男人，不过是浮云。
“妈妈放心，我一定好好跳，不给教坊司丢脸。”
我把话题拉了回来。
秦妈妈满意地点点头。
“这支舞叫《惊鸿》，需要一把绸伞做道具。我已经让最好的匠人去做了，明天就能拿来。”
我应下了。
从秦妈妈房里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低着头往自己住的小院走，心里盘算着《惊鸿》的舞步。
刚走到院门口，一个人影拦住了我的去路。
是柳芙蓉。
她换了一身衣服，月白色的长裙，在夜色里看着倒有几分清丽。
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妹妹这是刚从妈妈那儿回来？”
她笑盈盈地开口，声音甜得发腻。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心里警铃大作。
“是，芙蓉姐姐。”
我停下脚步，客客气气地回话。
她把食盒递过来。
“妹妹要领舞，想必辛苦。姐姐特地炖了些燕窝，给你补补身子。”
她把“领舞”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看着那食盒，没伸手。
“姐姐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
这里面的燕窝，怕是加了料的吧。
柳芙蓉的笑僵了一下。
“怎么，妹妹是怕姐姐在里面下毒？”
她说着，自己打开食盒，用银勺舀了一勺，放进自己嘴里。
“看，姐姐先吃给你看，这总行了吧？”
她都做到这份上了，我再拒绝，倒显得我小家子气。
我只好接过来。
“那就谢谢姐姐了。”
她又笑了起来，那笑容像是面具一样贴在脸上。
“你我姐妹，客气什么。”
她顿了顿，忽然又说：
“对了，听说妹妹的舞要用绸伞？秦妈妈订的那把，我瞧过了，颜色太艳，俗气，配不上妹妹的气质。”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正题来了。
果然，她身后的小丫鬟捧着一个长长的锦盒上来。
柳芙蓉打开锦盒。
里面是一把伞。
一把用天水碧的绸缎做伞面的油纸伞，伞骨是玉做的，伞柄上还镶着碎珠。
月光下，那把伞流光溢彩，漂亮得不像凡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