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把菜刀。刀刃上全是黑色的锈，木头刀柄裂开了。
我捡起它。它很重。
我走回到鸡的旁边。它侧躺着，用很短的促的节奏呼吸。
我跪下。
我抓住鸡的脖子，把它按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我举起菜刀。
我的手在抖。
我砍下去。
菜刀砸在石头上。
鸡抽搐起来。它的翅串打着地面，扬起泥土和枯叶。
红色的液体从它脖子上喷出来。
我需要一个容器。
我松开手，跑回正厅。
我扫视供桌。有几个装水果的空碗。
我拿了一个，是只陶瓷小碗。
我跑回院子。
鸡已经不动了。
血在石头上积了一摊，又渗进了旁边的土里。
剩下的不多了。
我看着鸡笼里另一只鸡。
我伸手进去抓住它。
这只挣扎得更厉害。我用胳膊夹住它，拿着菜刀和碗，走回大厅。
我关上后门。
我站在屋子中央。鸡在我的肋骨边扑腾。
我走向角落里的神龛。
就是那个放着肉块的木头盒子的神龛。
我把碗放在神龛前的地上。
我倒提着鸡的双脚，悬在碗的上方。
我把菜刀抵在它的脖子上。
我用力压下，来回拉动。
刀刃很钝。它撕开皮肤和肉。
鸡猛地一抖。
液体滴在我的手上，然后流进碗里。
有几滴溅到了地上。
鸡不动了。
滴落变慢，然后停了。
碗里装了半碗血。
我把鸡的尸体扔在地上。
我端起碗。我的手滑腻腻的。
我倾斜碗。
血倒在神龛前的石板上。
它在石板上形成一滩。
它没有散开。
我看着它。
神龛底部的黑木头里，伸出红色的细线。
它们从木头里钻出来，碰到血泊的边缘。
那摊血开始缩小。
红色的液体被吸进线的顶端。
更多的线从木头里伸出来，盖住那摊血。
血消失了。
线缩了回去，退进木头里，木头的表面又变得平滑。
石板地是干净的。只有几块暗色的污渍，那摊血不见了。
一片粘在我手上干涸血迹里的鸡毛，动了一下。
我看看地上的死鸡。
看看菜刀。
看看我的手。
我走到大厅角落的大水缸边。
我把手伸进去。
水是凉的。
红色的雾从我指间散开。
我搓洗皮肤。
我把手拿出来，看着它们。手上干净了。
我走回去，捡起鸡的尸体。
我捡起菜刀。
我打开后门，把它们扔进院子。
我关上门。
我拿起碗，把它放回供桌上。
我走回大门，再次坐在门槛上。
夜里没有动静。
我看着被我留在桌上，翻开的笔记本。
那一页还在。“每日亥时，取活鸡之血，浇于神龛前，不得有误。”
我看着角落里的神龛。
青铜灯燃烧着。
灯光落在地板上。
5 安魂之仪
``
我坐在门槛上。
夜里的风吹过。
我看着桌上的笔记本。
我的视线从那页有鸡血规则的纸上移开，落到书的侧面。
我拿起笔记本。
我用拇指划过书页的边缘。
纸张厚实，发黄。
我摸到靠近封底的地方有些不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