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沈辞看着他，只觉得讽刺。
刚才还高高在上，视他为蝼蚁的人，现在却因为一个身份，就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吗？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沈辞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只想知道，那幅画，到底要我赔多少钱？”
他不想欠顾家什么，更不想欠陆昭夜什么。
他只想靠自己，堂堂正正地站着。
听到这话，陈伯愈发心疼，而陆昭夜的眼神却变得更加晦暗不明。
“小少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陈伯急道，“您是我们顾家的血脉，别说一幅画，就是十幅百幅，也无需您费心！”
他转头看向陆昭夜，语气不容置喙：“至于这幅画的损失，我们顾家会一力承担。现在，我要带我们小少爷离开。”
说完，他便要扶着沈辞往外走。
“等等。”
陆昭夜突然开口，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陈伯的脸色沉了下来：“陆总，你还想做什么？”
陆昭夜没有理会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沈辞，一字一句地说道：“画，不用赔了。但是，你不能走。”
“你凭什么！”陈伯怒道。
“凭……”陆昭夜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偏执的光，“凭十八年前，你父亲顾淮，开车撞死了我的父母。”
什么？！
沈辞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陈伯的脸色也瞬间大变：“你胡说！先生的死，明明是一场意外！”
“意外？”陆昭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沉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恨意，“一场让顾家独子和陆家夫妇同归于尽的‘意外’？陈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他一步步逼近沈辞，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顾沈辞，我找了你们顾家人很久了。”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你父亲欠我的，现在，轮到你来还了。”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咒，将沈辞彻底拖入了无尽的深渊。
原来，今晚的一切，都不是意外。
从他踏入这里的第一秒起，他就已经落入了陆昭夜精心编织的陷阱里。
他不是替罪羊。
他是陆昭夜复仇的，唯一目标。
4
会客厅里的空气，凝固得像一块铁。
十八年前的车祸，顾淮的死，陆昭夜父母的双亡……
这些尘封的旧事，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一段被遗忘的血腥过往。
在场的宾客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自己当场失聪。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豪门恩怨了，这是牵扯到两条人命的血海深仇！
陈伯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地看着陆昭夜，嘴唇哆嗦着：“你……你血口喷人！当年的事，警方已经结案了，就是一场意外！”
“结案？”陆昭夜冷笑，眼中的猩红愈发浓郁，“那是你们顾家手眼通天，压下了所有证据！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场车祸的刹车痕迹，根本不符合意外的标准！”
“我查了十八年，才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当年的车祸，根本就是顾淮蓄意为之！他想和我父亲同归于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