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
“哟呵，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老碰上穿奇装异服的傻子？”
他松开女孩，朝我走了过来。那团火焰也跟着他飘了过来。
“老头儿，看你这身打扮，是哪个剧组跑出来的？”他用那只没着火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识相的赶紧滚，不然，爷爷让你尝尝火的滋味。”
我没有理会他的威胁。
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那个缩在墙角的女孩。
“姑娘，我只想问个路。”
我的声音很平静。
“三百年前，这里是不是有一家马家刀削面？”
6
我的问题，让巷子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那个叫红毛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从嚣张变成了错愕，最后是抑制不住的狂笑。
“哈哈哈哈！三百年？老头儿，你他妈是不是睡糊涂了？！”
他身边的另一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
那个女孩也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一丝怜悯。
红毛笑够了，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
他走到我面前，用那只燃烧着火焰的手，指着我的鼻子。火焰离我的脸只有不到三寸，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老东西，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傻。”
他的声音变得阴冷。
“你打扰了我的好事。今天，不给你留点记号，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说着，他手里的火苗“呼”地一下蹿高了半尺。
我静静地看着那团火。
很普通的凡火。
甚至不如我三百年前用来烧水的柴火旺。
在我签到的第一年，系统奖励过我一本《初级控火诀》。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无趣，丢在了脑后。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把这种不入流的小把戏，当成了很了不起的本事。
我还是看着那个女孩。
“姑娘，你知道吗？”
我的语气很认真。
女孩被吓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红毛的耐心似乎耗尽了。
“妈的，还问！”
他怒吼一声，那团火焰便朝我的脸上猛地拍了过来。
跟班发出了兴奋的叫声。
女孩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
我有些烦了。
这火很热。
离得太近，会烤坏我的衣服。这件衣服，我穿了三百年，已经有感情了。
而且，他太吵了。
吵得我肚子更饿了。
我抬起手，对着那团扑面而来的火焰，轻轻地吹了口气。
7
就像吹灭一根蜡烛。
我甚至没有动用一丝灵力。
只是单纯地，用肺里呼出的一口气。
那团在红毛手中耀武扬威，蹿起半尺多高的火焰，连同他手心里的火苗，噗地一声，就这么灭了。
一缕青烟升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巷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能听到远处街道传来的车流声。
红毛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他保持着向前拍的姿势，手掌距离我的鼻尖只有一寸。
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
那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点被火焰燎黑的印记。
他的跟班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那个闭着眼睛的女孩，等了半天没等到惨叫声，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当她看清眼前的情景时，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也张成了“O”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