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屿瘪了瘪嘴,有点委屈,但还是乖乖地趴到沙发边,撅着小屁股往里看。
靳砚放下报纸,起身走过去,蹲在儿子身边:“爸爸帮你找。”他声音温和,轻易地从沙发底下摸出了那辆蓝色的小汽车,递给靳屿。
“谢谢爸爸!”靳屿立刻开心起来,拿着小汽车在地上推来推去。
靳砚站起身,目光沉沉地看向厨房。苏晚棠正背对着他,一手拿着锅铲,一手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肩膀因为无声的笑而微微耸动。
“晚棠,”靳砚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在平静的水面上,“屿屿的幼儿园下周有亲子运动会,通知发在家长群里了,你看到了吗?”
苏晚棠打字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语气敷衍:“哦,看到了。不就是运动会嘛,你带他去不就行了?我那天约了人做SPA,很重要的,早就定好了。”
“很重要?”靳砚走近几步,靠在厨房的门框上,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比陪儿子参加他人生第一次运动会还重要?”
苏晚棠终于转过身,脸上那点残余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质问的恼怒:“靳砚!你什么意思?又来了是不是?我难道没有自己的生活吗?我天天围着你们爷俩转就是应该的?屿屿有你去不就行了?非得绑着我?我是他妈,不是他的保姆!”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在安静的早晨显得格外刺耳。正在玩小汽车的靳屿被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小脸上写满了不安。
靳砚没有看儿子,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牢牢钉在苏晚棠因为激动而微微涨红的脸上:“你的生活?就是忙着回别人的信息,忙着去做SPA,忙着……”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忙着赴约?”
“你!”苏晚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料理台上,溅起几滴滚烫的油星,“靳砚!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我赴什么约?我跟谁赴约?你有证据吗?整天疑神疑鬼,我看你就是心理变态!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靳砚的鼻子,声音因为愤怒而拔得更高:“我告诉你!我受够了!天天对着你这张死人脸,守着这个动不动就生病的药罐子!我苏晚棠不是生来给你们靳家当老妈子的!我要离婚!”
“离婚”两个字,像两颗重磅炸弹,轰然在客厅里炸响。
靳砚的眼神骤然一缩,深不见底的寒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他死死盯着苏晚棠,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女人。为了情人,为了所谓的“自由”,她可以如此轻易地、毫无负担地喊出“离婚”,甚至用“药罐子”这样恶毒的字眼来形容她亲生的、此刻正惊恐地看着她的儿子!
靳屿虽然不太明白“离婚”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那代表着爸爸妈妈要分开。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哇——”的一声,他扔掉小汽车,放声大哭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向靳砚,紧紧抱住他的腿,小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爸爸!爸爸!不要……不要离婚!我要妈妈!我要爸爸!哇……”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和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