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倾盆大雨砸在靳砚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上,模糊了外面璀璨的城市灯火。他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股湿冷的潮气。苏晚棠冲了进来,浑身湿透,昂贵的套装紧紧贴在身上,头发凌乱地粘在惨白的脸上,高跟鞋上沾满了泥泞。她像一只被猎人逼到绝境的、惊恐的鹿。
“阿砚!”她扑过来,冰凉湿滑的手死死抓住靳砚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完了……我完了!靳砚,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
靳砚被她撞得一个趔趄,眉头紧锁:“晚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
“那份……那份‘星海计划’的核心报价单……”苏晚棠语无伦次,眼泪混着雨水疯狂往下掉,“我……我鬼迷心窍……给了……给了恒泰的人……我以为只是……只是帮朋友一个忙……我没想到……他们……他们转头就泄露给了媒体!现在……现在集团内部调查组已经……已经查到我了!证据……证据链很完整……我会被告商业泄密!我会坐牢的!阿砚!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星海计划”?靳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那是集团未来五年押上重注的战略级项目,核心报价单泄露,意味着竞争对手可以精准狙击,前期投入的巨额资金和人力可能全部打水漂!这不仅仅是个人前途的问题,是足以动摇集团根基、引发高层地震的重罪!
“你疯了?!”靳砚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拔高,“苏晚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那是集团最高机密!你给恒泰?你脑子进水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我该死!”苏晚棠被他甩开,踉跄着跌倒在地毯上,昂贵的丝袜被勾破,露出渗血的膝盖。她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死死抱住靳砚的腿,仰起那张被绝望和恐惧彻底扭曲的脸,“阿砚!求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看在屿屿还那么小的份上!你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你是集团元老,你……你替我把这事认下来!就说……就说是我拿给你看的,是你……是你一时疏忽泄露出去的!好不好?求求你了阿砚!我不能坐牢!我坐了牢屿屿怎么办?他不能没有妈妈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涕泪横流,卑微地匍匐在他脚下,用儿子做筹码,用他们之间仅存的那点情分做赌注。那一刻的她,脆弱、可怜、走投无路,像一只被雨淋透、瑟瑟发抖的弃猫。
靳砚低头看着她,胸膛剧烈起伏。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噬。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做出这种事,又怎么敢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让他替她顶罪?毁掉他辛苦打拼十几年才拥有的一切?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拒绝,声音冷硬如铁,“苏晚棠,你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
“不!靳砚!你不能这么狠心!”苏晚棠尖叫起来,眼中迸发出一种濒死的疯狂,“你不帮我?好!那我就拉着你一起死!我会告诉调查组,是你指使我这么做的!是你想报复集团上次没提拔你!是你想跳槽去恒泰!我这里有……有我们聊天的记录!我伪造了证据!靳砚!你不帮我,我们就一起身败名裂!屿屿就彻底成了父母都是罪犯的孩子!你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