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阎轻轻晃动着酒杯，声音温和，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扎进陈默的骨髓里。
“现在，享受为你量身定做的——社会性死亡套餐。”
话音刚落，陈默的手机、电脑、智能音箱、甚至是墙上的智能电表，所有带屏幕的电子设备，都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屏幕上齐刷刷地弹出一行血红的、如同用鲜血写成的大字：
【生命体征清除程序已激活，倒计时：23:59:59】 18
窗外，一道车灯划破夜色。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过，停在了公寓楼下。车窗摇下，露出了林夏那张清冷绝美的侧脸，在城市的霓虹灯下，美得不似真人。她没有抬头，似乎只是在看夜景。但陈默知道，她正在像看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看着自己。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十几层楼的钢筋混凝土，精准地落在了陈默的身上。那眼神里没有惊慌，没有同情，甚至没有丝毫情绪。那是一种极致的漠然，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研究员，在审视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实验品，一件即将被销毁的、毫无价值的废品。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碾碎。
他想起来了。上周，林夏亲自端着一杯咖啡走到他的工位，用那清冷的、却让他心跳加速的声音对他说：“陈默，你的数据报告做得很好。下周人力资源部有个新的健康福利，叫‘脑波压力测试’，张主任推荐你去，对身体有好处。”
原来，那句难得的夸奖，那杯他舍不得喝完的咖啡，那所谓的“福利”，全都是陷阱。
原来，他所以为的暗恋，他心中的女神，他梦中的旖旎，他的一切卑微而美好的幻想，都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在那群人的眼里，他，根本就不算是人！
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绝望的滔天恨意，如同地心深处积压了亿万年的岩浆，轰然喷发，瞬间点燃了他全身的血液和灵魂。
“周阎……林夏……”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念出这两个名字，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一滴滴地落在键盘上，“你们……会后悔的。”
2 来自地狱的审判
倒计时冰冷地跳动着，像死神的脚步声。
【22:47:16】
手机银行APP发来一连串的推送。他的银行账户余额，在一秒钟内，从几千块的存款，变成了一个鲜红的、触目惊心的数字：“-999999”。他不仅破产了，还背上了来路不明的巨额债务。
【21:19:30】
一封来自最高检察院的电子通缉令，直接发送到了他所有的联系人邮箱里。他的个人档案被篡改，凭空多出了一项“侵犯商业机密罪”和“恶意传播网络病毒”的在逃记录，高清的通缉照片瞬间传遍了全城的警用数据库和每一个街角的监控探头。他成了全民公敌。
【20:55:01】
他的社交账号开始疯狂地自动发布各种不堪入目的言论和伪造的艳照，攻击对象从国家元首到当红明星。朋友和家人的质问与辱骂信息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塞满了他的通讯录。母亲打来电话，哭着问他是不是疯了，他只说了一句“妈，别信”，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卸掉了手机卡。
周阎的“社会性死亡套餐”，正在用最高效、最残忍的方式，将他从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一点一点地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