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灵魂直播间
“竞价：5000美金！ID‘深渊窥探者’出价，购买目标‘陈默’关于‘林夏’的春梦VR体验权！”
一行冰冷的英文字符，像一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陈默的视网膜上。
他猛地扯下头上的VR眼镜，因为缺氧和震惊，大脑一阵眩晕。 汗水浸透了的T恤紧紧贴在后背，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鼓，像是要挣脱束缚，冲破胸膛。
他大口喘着气，廉价出租屋里混浊的空气呛得他阵阵咳嗽。屋子不大，二十平米，一半的空间被一台高配的服务器和三块巨大的曲面屏占据，另一半则堆满了生活杂物和吃剩的外卖盒子。这里是他的世界，也是他的囚笼。
眼镜的全息镜片上，还残留着最后一帧画面——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将公司里那个遥不可及、如同月亮般清冷的女神林夏，按在办公室冰冷的墙壁上激烈地不分彼此。
那件墨绿色的旗袍，因为双方的动作而微微褶皱，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她那总是淡然的脸上，竟浮现出屈辱与迷离交织的红晕；她颤抖的睫毛，耳垂上那颗精致的朱砂痣，甚至是她发梢淡淡的馨香……每一个细节，都和他昨晚那个旖旎的梦境，分毫不差！
这绝不是什么根据他浏览记录和喜好推送的劣质VR电影。
这他妈的是老子昨晚的梦！正在一个他妈的暗网直播间里，被一群躲在屏幕后的变态，当成商品一样公开拍卖！
愤怒像汽油一样浇遍了他的神经。陈默，二十六岁，神经科技（SY Corp）的一名底层数据工程师，一个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普通人。他的人生就像他桌上的代码一样，平凡、枯燥，唯一的亮色就是林夏。林夏是公司的首席架构师，是所有男同事的梦中情人，更是他内心深处不敢亵渎的白月光。他只敢在梦里，与她有片刻的亲近。
可现在，他最私密的幻想，被人赤裸裸地挂在橱窗里，标价出售。
“下一个拍卖品，”暗网的窗口冷酷地刷新，机械的电子音在他脑中直接响起，仿佛有人在他颅内安装了扬声器，“目标‘陈默’的银行卡密码记忆切片，起拍价1比特币！竞价开始！”
“操！” 1
陈默的血液瞬间冻结。如果说刚才的梦境拍卖是对他人格的侮辱，那这次的密码拍卖，就是对他生存权利的直接剥夺！他不是一个人，他成了一件商品！他的大脑，他的记忆，他的隐私，他的人格，他的一切，都成了一个供人随意浏览、任意取用的共享硬盘！他像一只被活生生剥光了皮的青蛙，赤裸裸地摆在了解剖台上，任由无数冰冷的刀锋在自己身上比划。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疯狂震动，一个加密视频通话强制弹窗，无论如何都无法关闭。画面里，神经科技（SY Corp）的创始人兼CEO周阎，正坐在一张用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办公桌后。他穿着手工定制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那种上流社会精英特有的、优雅而自信的微笑。
他端着一杯猩红如血的红酒，对着镜头，仿佛在与老友交谈。
“陈默，第四号实验体。惊喜吗？这是我们公司‘深度神经体验’业务的第一次内测。你的大脑，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容器’，情绪波动和记忆成像的清晰度都远超常人，高达97.3%，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数值。所以，恭喜你，从万千普通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我们第一位‘灵魂主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