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尾可以考虑开放式的细思极恐:当主角以为逃出生天时,阳光下的影子却呈现出鼎的形状……
我在古墓循环九万次(续)
空气凝固成了坚硬的固体,堵塞着我的喉咙。我死死盯着他,那个自称是“上一轮的我”的人。他的笑容里没有得意,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一种勘破一切的麻木,这种麻木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令人胆寒。
“你……放屁!”黑子第一个反应过来,枪口猛地抬起,对准了那个“陈远”,“你他妈是谁?装神弄鬼!”
老教授也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们两个,眼镜后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试图找出破绽。张师傅则只是嘿嘿低笑了两声,抱着他的罗盘缩得更紧了,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上一轮的我?”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轮上磨出来的,“证明给我看。”
“陈远”——不,姑且称他为“陈远2号”——他对于黑子的枪口视若无睹,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第七次循环,在弓弩室,张师傅踩错了‘危’字砖。你本来可以提醒他,但你犹豫了,因为你怀疑他之前的疯话是不是暗示他知道些什么。结果弩箭射出,你为了救老教授,左肩被射穿,留下了疤。这个疤,现在应该还在。”
我的左肩胛骨下方,仿佛应和他的话般,传来一阵隐隐的幻痛。那个伤疤,在每次循环重置后,身体会恢复如初,但记忆里的痛楚无比清晰。这件事,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甚至在第八次循环刻意避开了那个机关,根本没有受伤。
“第八次循环,黑子崩溃前,偷偷塞给你一小块他私藏的巧克力,跟你说‘兄弟,要是能出去,替我去看看我老娘’。那块巧克力,是‘德芙’的,黑巧。”陈远2号继续说着,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念说明书。
黑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拿枪的手微微颤抖。这件事,同样只有我和他知道。
“还有,”陈远2号的目光转向墙壁上那些名字,“这个名字,不是墓室自己刻上去的。是‘我们’,在无数次循环里,用指甲,用碎石,甚至用牙齿,一遍遍,无意识地划上去的。每一次死亡,每一次复活,这份执念就会加深一分,直到刻入石头,也刻入了这个循环的规则里。”
我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指甲缝里似乎还残留着石粉的触感。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攫住了我。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循环不仅重置时间,还会产生某种“残留”?意味着“我”在累积?意味着……绝望也是有记忆的?
“为什么……”我艰难地开口,“为什么你现在才出现?前八次呢?”
“因为‘叠加’需要能量,或者说,需要足够深的‘刻痕’。”陈远2号指了指墙上的名字,“第八次循环结束时,你的名字清晰度超过了某个阈值。于是,‘我’——作为上一次循环的‘记录’,被这个空间‘打印’了出来。我是你的记忆,你的经验,你的疲惫,你的……一部分绝望。我是来帮你,也是来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
“提醒你,重复之前的路径是没用的。避开陷阱,到达这里,我们做了不止九次。几十次,几百次,甚至更多。但结果都一样。”他指向那扇巨大的主墓室石门,“这扇门,我们从未真正打开过。它每次开启,要么是陷阱,要么是放出那些东西。这个循环的核心,不是墓道里的机关,而是这扇门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