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茶几上,放着我送给陆泽言的生日礼物,一个定制的乐高模型,我们花了好几个晚上才拼好。
此刻,它被人拆得七零八落,旁边散落着几包薯片碎屑。
我甚至能想象出林晚晚一边看电视,一边百无聊赖地毁掉我心爱之物的场景。
我没有去碰那些狼藉,只是默默地拖着我的行李箱,把最后一点属于我的痕迹,从这个家里带走。
离开公寓时,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我们亲手布置的家。
墙上还挂着我们去旅行时的合照,照片上的我们笑得灿烂。
我走过去,取下相框,把照片抽出来,撕得粉碎。
然后,我将钥匙和撕碎的照片一起,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我租了一个新的小房子,离我上班的画室很近。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我每天教孩子们画画,闲暇时就自己创作。
我的朋友周沫为我打抱不平,天天在微信上给我发陆泽言和林晚晚秀恩爱的截图。
「念念,你快看,这对狗男女,公然在朋友圈官宣了!」
「陆泽言还说,是晚晚的陪伴让他度过了最黑暗的时光!我呸!他昏迷的时候,你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林晚晚就最后一天下午去看了一眼!」
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别发了,不想看。」
周沫恨铁不成钢:「你就真的一点都不难过?七年啊!」
难过吗?
当然难过。
心脏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午夜梦回时,还是会痛到无法呼吸。
但再痛,也得往前走。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创作中,准备参加一个月后的「新锐之星」青年画展。
那是国内青年画家梦寐以求的舞台。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3.
画展的开幕酒会上,名流云集。
我的一幅名为《涅槃》的画,被挂在了展厅最显眼的位置。
画上是一只在烈火中挣扎的蝴蝶,翅膀被烧得残破,却依旧奋力向上,眼中没有痛苦,只有决绝和对光明的向往。
很多人驻足在我的画前,低声讨论着。
「这幅画很有冲击力,作者是谁?」
「苏念,一个新人画家,但很有灵气。」
我端着一杯香槟,站在角落里,安静地听着。
忽然,一道沉稳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这幅画,卖吗?」
我回头,对上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颀长,气质沉稳,眉眼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保养得极好,成熟男人的魅力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认得他。
陆景明,陆泽言的父亲,陆氏集团的掌权人。
我们只在陆泽言的毕业典礼上见过一次,他甚至可能都不记得我了。
我礼貌地笑了笑:「陆先生,这是非卖品。」
陆景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我认识他。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苏念小姐,你的画很有力量。不像是一个年轻女孩能画出来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经历得比别人多一点吧。」我淡淡地回答。
他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只是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改变主意,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很欣赏你的才华。」